忽地,她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而后是很轻的脚步声,以为是侍女进来了。
“山岚还是紫檀?等下?我?换水时会叫你进来,你先出去候着吧。”
然而脚步声渐渐近了,就在柳姝妤转过身去时,净室的帘子被掀开。
那掀开帘子的不是旁人,正是萧承稷。
柳姝妤惊呼一声,捂住心口背过身去,紧张得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来作甚?”
“你说我?来作甚?”
萧承稷放下?撩帘子的手,轻纱薄缦垂下?,将他罩在净室里?。
目光顺势落到?对面的铜镜上,萧承稷将景致揽入眼底,喉滑滑动,他停住的步子朝柳姝妤走去。
“回?京时,看见沈轻舟时,不是挺能说的?如今见了我?,怎还成了结巴。”
萧承稷步子大,绕过木桶,两三步便走到?了柳姝妤身后。
烛台上的蜡烛烧得正旺,两人的影子印在墙上。高壮的影子包裹着女子娇小?的影子,叠在一起?又仿佛只有一个影子。
萧承稷站在柳姝妤身后,女子双臂交叉,手里?攥着棉帕。
从柳姝妤手里?拿过打?湿的锦帕,萧承稷侧身,将帕子在水中濯洗。
他清洗得很仔细,不紧不慢,濯洗的水声在安静的净室里?突兀又响亮。
修长的手指拧干帕子,萧承稷回?正身子,替她擦背,“薛太医不是跟你说过,切忌不能沐浴。”
柳姝妤耳根子红了一片,双臂环|胸,低垂着头没敢去看镜子,与他辩驳道:“我?记得薛太医的话,这段时间都是用帕子擦拭,现在不就是用帕子吗?今日舟车劳顿,实?在是难受。”
温热的帕子落到?柳姝妤那对蝴蝶骨上,她不禁一颤。
萧承稷没挪开,帕子还是在她后背,“今日沈轻舟同你说了什?么?”
竟让她笑得那般甜。
柳姝妤拧眉,有些意外,“你这是醋了?”
否则萧承稷为何如此在意?来时提的是沈轻舟,现在又提他。
萧承稷轻笑,手指隔着帕子,在她蝴蝶骨上轻按。
他欲说话,此刻房门突然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明显不是侍女的脚步声。
“姝儿??你在净室沐浴吗?”
萧承泽的声音透过帘子,传入净室,好像离得很近,就在净室入口的帘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