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互市监之子,油滑程度非同一般,李云兴在心中对宁罡有些刮目相看。
台上的戏剧落幕后,几名戏子见在场几位似乎无心再观戏,便直接停了下来。
李云兴既没有坐,也没有喝酒,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
这些陪客似乎都不是朝中的人,看来宁瀚宇身为互市监,不便出面,便由宁罡与这些富商往来,从中榨取油水。
“君子之争,敢还是不敢?”李云兴再次发问。
若是论射艺,李云兴或许是没有对方精湛。
但这武朝的“君子之争”并非单纯地比射艺,通常二人执酒,以某物为题,吟诗作赋。
七步以后将酒壶抛向空中,谁先作出诗来,谁就有优先射箭的权利。
“有何不敢!”
程郑看不惯李云兴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立马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只是这酒确实够烈,让他甚至忍不住踉跄了两下。
这一举动也惹得旁边一个络腮胡的大汉哈哈大笑,“程公子,你行不行啊?到时候可别丢脸。”
程郑脸上有些挂不住,“齐兄,这事你别管!他敢冒犯宁公子,就是不给我程郑面子。”
回过头来,程郑问李云兴,“这只比射艺多无聊,不如下点赌注如何?”
这倒是正合了李云兴的心意。
“那便以命为赌注。”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众人虽都是商贾巨贾,却鲜少有人舍得用命赌输赢。
这种玩法简直是在豪赌!
片刻的沉默后,有人出声劝诫道,“小赌怡情,这位公子面生,倒也不用如此冒进。”
李云兴没有退让的意思,冷眉一竖。
“怎么,都不敢?还是说你们的射艺不过平平,仗着自己有几两银子便在这装腔作势,怕输?”
一言激起众怒,他们断定这人绝对是来找麻烦的。
偏偏还有几名美姬小厮在一旁,若是不应多有些认怂。
“比就比!”程郑拍案站起。
李云兴双臂环抱,眼带挑衅。
迅速店小二帮着将台子搭好,两人站于两侧,身后的箭囊中各有十支箭。
一句诗可用一支箭,十支箭便是十句。
若是均未射中,那边算作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