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在旁的嬷嬷也笑着附和道:“奴婢瞧着,沈姑娘的字还与太子殿下的有几分相似。”
皇后点了点头:“是有些像,但晗霜的字要更清雅一些,我也更喜欢。”
沈晗霜原本下意识想说自己的字和祝隐洲的并不像,但她垂眸仔细看了看那卷由自己抄写的经
()书,不由得神情微滞,心底一时有些空茫。
做夫妻的那三年里,沈晗霜虽偶尔会在祝隐洲书桌边看话本,瞧着他读书写字,却从不曾有意模仿过他的字迹。
她竟从未意识到过,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字迹中已不知不觉多了几分祝隐洲的端方气质。
见沈晗霜眉梢轻蹙,皇后放下经书,温声问她:“怎么了?”
沈晗霜摇了摇头:“没什么。”
皇后便也不再追问,重新翻看着眼前的经书,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今日太子去看过你?”
沈晗霜面色如常道:“对,民女之前劳烦殿下帮着寻了些东西。”
不知为何,今日祝隐洲将那个木匣子送去给她时是走的庭院外的正门。应是有人看见,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事情未明,沈晗霜便暂时没有提爷爷来了洛阳的事,只说祝隐洲是有东西要交给她。
皇后语气柔和道:“你们虽然和离了,却还能有来往,不似陌生人一般,我从旁看着心里也宽慰了许多。”
“劳烦娘娘挂心了。”沈晗霜柔声道。
皇后随即继续同沈晗霜说起了与经书有关的事。
过了一会儿,一个嬷嬷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见沈晗霜也在,她欲言又止。
皇后抬眸瞧了她一眼,缓声道:“晗霜不是外人,有话直说便是。”
嬷嬷连忙焦急道:“禀娘娘,吏部右侍郎的幼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次女和通政司通政使的妹妹三人在返京途中遇上了山匪,所有人都遭了祸,无一幸免。”
闻言,沈晗霜原本正在翻阅经书的动作顿了顿。
心底有了某种猜测,她正捏着书页一角的细指发紧,心口也霎时被压上了万斤巨石,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听说了这个消息后,皇后一贯温柔如水的声音骤然沉了许多:“一个都没能救回来?”
嬷嬷硬着头皮回道:“被过路的人发现时,她们都已经断气了,且死状十分凄惨,让人不忍。”
“可派人去查过了?是何处的山匪?”皇后追问道。
嬷嬷将脑袋垂得极低,颤声回道:“查过了,但还未找到那伙山匪的踪迹。”
“废物!”皇后斥道。
“那三位都是名门贵女,随本宫来洛阳祈福,因水土不服染了病不说,竟还在回京路上遭了祸事,这让本宫如何向她们的家人交代!”
一旁的嬷嬷连忙担忧地劝道:“都是护卫的人失了职,娘娘切莫动怒,万事以凤体安康为重啊!”
“本宫的身体重要,那三个姑娘的性命便不重要吗?”皇后沉声质问道。
“洛阳与长安之间的官道太平了这么多年,从不曾出过山匪横行一事。此事有些蹊跷,传本宫懿旨,全力缉拿那些山匪,定要将他们押回长安受审。”
皇后肃声道:“本宫要知道这伙山匪行此恶事的来龙去脉。必须查清楚这到底是意外,还是背后有何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