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欢喜与满足在祝隐洲心底不断铺展开来,让他平里冷淡神色不由得愈发柔和,唇角也忍不住浮起散不去笑意。
祝隐洲知道,自选中了那杯干净茶水开始,他和沈晗霜之间便可以有除了公事以外其他来往了。
沈晗霜并未就此答应重新接受他,嫁给他。
但祝隐洲,自已经得她允许,可以继续朝她靠近了。
沈晗霜说不信他所说以后,但今开始,他可以向她证,他们不会重蹈覆辙。
六中仅一可能,他没有选错,便该是上天
注定,他能与她有新以后。
可忽然想到了么,原本一直在暗自觉得庆幸祝隐洲倏地心神□□,巨空茫与惊诧攥住了他心间最柔软地方。
唇角笑意凝滞,他缓缓勒紧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某个猜测在心中轻轻叩响,祝隐洲竟因为这个念头,忍不住眼眶微热,嗓间发堵。
他呼吸不受控地乱了许多,祝隐洲勉强平息了片刻,才用仍克制不住微颤手轻轻掀开了帷帘。
车内,沈晗霜正托着下巴,百无赖聊地看着窗外景致。
见祝隐洲停下马车,她问道:“是到了吗?”
但看周围,应还在城外官道上,没到哪座山下。
祝隐洲沉默着看了她许久,只字不言,旋即径直重新方才红木托盘中端起一杯茶水饮尽。
放下茶杯后,他又端起了旁边另一杯。
沈晗霜看着祝隐洲一连喝完了方才剩下五杯冷茶,都没有阻拦。
但在他打算触碰一旁甜釉茶壶时,沈晗霜抬手挡住了他动作。
“够了。”她声音平静道。
祝隐洲声音却有压抑不住颤抖:“这六杯茶里,都没有毒。”
“你先倒出了这六杯茶水,再将毒药全都倒进了茶壶中,对吗?”
沈晗霜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你是当今太子,命贵重。”
“是,我确是太子。”祝隐洲并不否认她话。
“若我真死于中毒,一定会有人彻查此事。即便断云能及时将事情都嫁祸给皇后,父皇或许仍会查你,查家和沈家。”
“为了自保,为了你家人,你不会冒险拿我命来做赌。”
祝隐洲将沈晗霜可能会说话都先说了,才声音喑哑地问:“可……只是因为这吗?”
无论祝隐洲选哪一杯茶,他都不会死。
这也意味着,无论他选哪一杯茶,沈晗霜都会随他去看他亲手搭建起来那间树屋。
他能选中那杯干净茶水,根本不是上天垂怜。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