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明显,昭示着他心底那些难言的情绪。
不远处放着的是北达国的可汗前不久又遣人送来的信。
先帝在位时,两国曾交战多年,一直不曾议和。近几年两国之间虽然暂时休战,但?边陲之地仍然不时会有?一些小的动乱与摩擦。
而皇帝即位后,北达国的可汗便一直想派遣使臣来访,还曾多次透露出想要促成两国和亲的意愿。皇帝一直没有?点头。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眼?下齐氏留下了一个烂摊子,无论是为?了国事还是家事,他都要将其?料理?干净。
思及此,皇帝沉声唤守在门外的内侍:“去将沈相和江首辅请来,就说朕与他们有?要事相商。”
宫外。
江家的马车和沈家的马车在长街上相遇,江既白从车内出来,转而借着灯笼的亮光走上了沈相今夜乘坐的马车。
见沈相神情凝重,江既白隐有?所?感,温声问道:“可是洛阳那边出了什么事?”
长安这边的各处动向都在他们的掌握中,应不至于让沈相露出此时的神色。
沈相已从沈晗霜写给他的信中得知了祝隐洲身染梦欢散药瘾一事。他思忖了几息,没有?对江既白隐瞒,同他转述了沈晗霜在信上说的事情。
江既白听?完后蹙眉问道:“殿下因为?北达国的细作受了伤,陛下此次若愿允北达国使臣来访,或许会有?所?图谋。”
他和沈相都已对今晚的召见有?所?猜测。
“人命。”
沈相言简意赅道。
皇帝在战场上时杀伐果决,平日里却是仁德的性子。但?事涉太子殿下的安危,沈相猜测,陛下或许会想要北达国拿命来偿。
应不止一条人命。
江既白颔了颔首,也赞同沈相的看?法。
马车继续往宫城中驶去。
车内的两人都在细细思索着正事。但?江既白还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分出神思,静静考虑着另一件事——
如?今太子重伤,身染药瘾,同在洛阳行宫的沈晗霜和他之间,会不会已经跨过了从前的心结,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是否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