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萧驯笔直地跪在殿门口,此刻的他两夜未曾阖眼,更别说在路上几乎淋了一路的雨。
谢檀书拾级而下走到萧驯跟前道:“夜闯天子寝宫,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驯闻言抬起头看着谢檀书毫不客气地嘲笑道:“待在陛下身边三日,你连守在他床头的资格都没有。”
三日的时间,谢檀书连小皇帝的手都没有摸到,而他却是已经爬过一遍小皇帝的床了。
谢檀书闻言不由冷笑道:“你如今不也跪在这里?”
谢檀书清楚,陛下的防备之心很重,迄今为止,也只不过萧衍一人能够让陛下放下防备。他也曾想过,若是那些日子陪在陛下身边的是他,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可惜没有如果。
话音落下,二人四目相对间似乎火光迸发,谁也看不惯谁。
“啧。”萧驯轻声咂舌,“我叔父走了,我们各凭本事便是。”
谢檀书目光微暗警告道:“你若是对陛下不敬,我第一个杀了你。”
萧驯做事没有规则,这样的疯子若是强迫于姬昭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又不是傻子。”萧驯嘴角微微勾起。
他当然知道自己若是自己强迫的对方,后果绝对不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于是每一次他的行为都踩在了姬昭能够容忍的底线上。然后慢慢地试探,让对方一点点接纳自己。
“你知道就好。”谢檀书说完便拂袖
而去。
萧驯轻瞥了一眼离去的谢檀书,他跟只知道默默守护的傻子计较什么?
这般想着,萧驯低笑出声,他要做的是让小皇帝记住他,要他知道自己是比叔父更好的选择。
他比叔父更年轻,更听小皇帝的话,为小皇帝守江山的时间也更久,而叔父迟早有色驰爱衰的一天。
此刻,宣室殿内室之中,姬昭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下,被萧衍一吓,让他心里想了很多事,在浑浑噩噩之间做了许多噩梦。
他再梦中见到了萧衍,然而萧衍缺未曾像以前那般抱住他,只是冷漠地对他道:“你不是陛下。”
这一句话将姬昭瞬间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伏在床上剧烈喘息,身上被汗水打湿,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姬昭心里清楚,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自己似乎在这个世界有了牵绊,然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偷来的。
萧衍对他所有的好,都是在自己是皇帝的这个前提下。
“我该怎么办?”姬昭茫然,或许他不该贪图萧楚之对他的好,否则也不会日日活在真相被揭穿的恐惧中。
最后,姬昭咬紧了嘴唇,他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而在另一边,萧衍带着人马到了黄河缺口,黄河改道所造成水灾淹没了无数土地,目之所及皆是流淌的浑浊黄水,耳边是百姓的哭声,大雨摧毁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