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温浪继续在烂泥里待着好了,等安阳长公主回京后,请安阳长公主收拾他。
“当初公主将财一分为二,留给温浪一部分铺子,足够他养家,剩下的交给了你们。公主知道时间久了,你们会有私心,没指望你们按照的规定,将大半的银子拿出贴补在疆场上战死或是受伤的军士的亲人,然你们贪心太过,连一文钱都没拿出来。”
“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些产业本来就是公主为补偿军士设立的?你们借着公主的产业发财,却忘记初衷。”
“你还好,还算有点良心,头几年倒也拿出了一些银子,可看旁人不拿银子,你对公主的畏惧少了,渐渐不拿银子,而且疏远生计艰难的将士家人,是不是京城勋贵大臣同你结交,让你忘乎所以,以为自己显贵起来,忘记你本就是个生契在公主手中的奴才!”
掌柜有一身华服被剥光的羞耻感,往来权贵,朝臣善待,隆承帝不曾逼迫他交出食谱。
在家他奴仆成群,出门前簇后拥,他的确忘记自己曾是卖身的奴才。
“奴才不敢忘记主子,可主子她——”
“公主留下的侍卫们不是战死就是获罪,唯一还活着的温浪废了,无人再能命令你们拿出银子,你们胆子自然就大,公主和亲十多年,你们想着公主怕是早已死在草原。”
“不,奴才不敢想着主子死,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以为主子不在意这些生意,同京城的故人。”
掌柜颤颤巍巍解释,“奴才对主子是忠诚的。”
温暖嗤笑一声,“你们以为公主回不来了,也没人可以约束你们,自然拿着为公主赚的银子重新找主子!”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皮子刘出京去做什么?他的事,你真不知道?”
“——我——”
冷汗越过眉骨滚入眼里,他不敢擦,也不敢揉眼儿,飞快盘算,眼前少女到底知道多少?
“机会只有一次!考虑清楚了再说,为叛徒丢掉阖家的性命很不划算。”
温暖不轻不重说道:“我把你叫来,并非为了银子,我想听什么,你应该知道。”
“倘若奴才不说——不知道呢?”
“你说呢?”
温暖似笑非笑说道,“总会有聪明人告诉我的。”
“主人不会处死他,不会的,主子仁慈对属下奴才都很宽容,即便奴才做错了,主子也会再给奴才机会。”
“是,公主不会,她在意自己栽培出来的奴才,许是能体会你们不易,毕竟是人都有私心,她多年不在京城,也不好要求你们从一而终。”
掌柜暗暗长出一口气,昔年主子就没对犯错的奴才赶紧杀绝。
“坐镇京城掌握财气的人是我。”
温暖抿了口茶,眸子幽深,“她不会,我会!”
安阳长公主在北蛮对京城失去掌控力,因此回京之路被这群人给耽搁破坏,埋在京城的人反而成了她回京的障碍。
前世她就曾听母亲说过此事,等她送母亲灵柩回京后,叛徒,她是一个都没留。
哪管叛徒有没有苦衷!
“刘掌柜——他——”男人富态的身躯颤抖,“他送女儿入了武王府,后武王转增给大同总兵为妾,他出京去参加外孙儿抓周礼,带了不少的银子以及从关外运来的皮子,他说,武王殿下才是真龙天子!”
说完后,他仿佛失去浑身的力气,瘫软在地,身躯软成一团泥儿。
“奴才知道都说了,他邀我投靠武王,奴才没有答应。姑娘,奴才不曾背叛主子,这些年的银子都可以拿出来,您一定还需要帮手,奴才愿为您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