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漫无目的地行着。
阿姒端坐着,茫然看向车内华丽的帷幔,心里浮浮沉沉。
晏书珩将车窗掀开一条缝,光照了进来,车内瞬时亮堂不少。
跟前多了封信。
见她一脸嫌弃,晏书珩莞尔。
“放心,不是情笺。”
阿姒接过信,信有两张,一张是胡语所写,另一张当是誊抄转译后的。
写的是另一个人的消息,虽与她有关,虽不是她眼下最迫切想知道的,但阿姒仍是一行行读下来,面色微变。
“江回是北燕人?”
她随之想起一个猜测:“当初我们因山匪流落山间时,他可是来过?”
晏书珩默了默:“是。”
时隔已久,再回想她被少年抱在怀中的模样,较之当初汹涌的占有欲,此刻他有了不同的感受。
无端觉得空落。
为何空落(),他亦说不清。若真要深挖?[((),势必会挖出他不愿触及的往事。
阿姒看着信件,轻扯嘴角。
“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刺杀前也不知道你们二人声音相似。”
晏书珩心中微动。
他毫不吝啬地赞道:“阿姒虽所知不多,却能迅速理出头绪,一语中的,不愧是名士的孙女。”
阿姒喃喃道:“难怪……”
难怪每每提到他声音时,江回总格外留意,他和晏书珩都很在意自己声音是否“独一无二”;难怪他称许多事不便多说,待回到他故乡后方能告知。
她以为自己救下江回是有利可图,期间江回一无所知,谁料当初少年的靠近,何尝不是主动咬钩?
对于他们的恩怨,阿姒无心探究,也无心去评判对错。
她只是,今日接二连三地感到挫败。
阿姒将信递还晏书珩。
耳畔传来他如在天边的温润话语:“我知道,因为救命之恩,你对江回,或多或少有些别样的情愫。其实不仅是你,我也得感谢江回。”
阿姒眼睫轻轻扇动:“为何?”
晏书珩认真道:“若非他刺杀我,他不会遇到你,你会孤立无援,会被郑五献给权贵。我更不会和你重逢,因此我纵使嫉妒他,也不得不感激他。
“为他刺出的这一剑,更为他因听到我声音刺偏的那一下。”
阿姒听惯了他的甜言蜜语,她偏过头,把这话当作耳旁风。
晏书珩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