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战死沙场,尸骨未存。北狄连破十二城,前线大溃啊……”
送灵的将士捶地痛哭,棺椁就摆在那里,兄长的佩剑和衣裳躺在里面,血迹斑斑。
她听着众人哽咽的哭声,觉得像在做梦,不自觉用手一抹,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
她多希望,那是一场梦。
卫姝瑶睁开眼,望着帐顶双眼空空。
她嗓音低低道了声,“哥,婵婵还等着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从小到大,卫鸣最重视许她的诺言。
可这一回,他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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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京城出名的销金窟天香楼,仍是一片灯火辉煌。
董兴搂着几个美姬,左一杯右一杯喝得烂醉。谢明瑾坐在他对面,捏紧了手中杯盏。
“表哥,你遭此责罚,倒是做弟弟的连累了你。若不是我弄错了线报,也不至令你禁足,只盼着母妃能在圣上面前多美言几句,早日解你困境……”
徐家一门三女尽数高嫁,董兴的母亲正是徐贵妃嫡姐,他与谢明瑾本就是表兄弟。
“表弟!”
董兴搂着美姬的肩,醉醺醺道:“我怎能不知你的难处,此事本不是你的错。你我并为棠棣,我怎会怪你。”
“可是,太子已起了疑心,今儿又将东宫内侍悉数换了一批,如今是鸟都飞不进去了……”谢明瑾端起酒盏,闷闷喝了一口。
“莫要泄气!他东宫再如何铜墙铁壁,总有漏处,若是卫家女当真藏在东宫,必会露出马脚。”
董兴打了个酒嗝,朝他招手笑道:“我这处你也不必忧心,前两日北狄探子传来个好消息,你替我将消息告知于圣上,我明日就能解了禁足。”
谢明瑾望着满面通红的表哥,慢慢凑过去,俯在他耳边听完了话……
天色未亮,已有暗卫进了东宫,禀报了昨夜天香楼之事。
谢明翊正在盥洗,一语不发。他慢条斯理抬腕,接过长顺递过来的玉杯,抿了抿唇漱口。
长顺见他沉默不语,连往日眉眼里的一丝不屑都没有,不禁小声问道:“殿下,此事如何处置?”
谢明翊接过他递上的软帕,漫不经心擦了擦唇瓣,略微弯起眉眼,“去备早膳。”
长顺便明白了,主子是不会拦着董兴解除禁足了。
可他愈发胡涂了,若说先前董兴仗着他舅父徐相的威势,太子碍于种种暂且饶过,但此次董兴在公府滥杀,又借故大肆搜宫,惹怒了皇帝,殿下怎也重拿轻放?
未等他细想明白,便见一个内宦趋步进来,他赶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