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谢明翊说的那句话,沈家的血仇他也有份。
芫华心里一紧。
沈家她唯一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只有宫里的那位小世子。
皇帝近来心情尤为烦躁。
他坐在榻边,等着太医给他诊脉。院使颤抖着手从皇帝枯黄的手腕上移开,慢慢退下来。
“圣上这、这是……”院使低着头,声音抖起来,“圣上若是再服用丹丸,只怕……只怕……”
皇帝不耐烦地挥手,“有话快说!”
“圣上万万不可再服用那丹药了。”
院使胆战心惊地跪了下去,身子筛糠似地抖,“那东西于您龙体有恙啊!”
皇帝眸子沉下去。
“滚!一群废物!”
他站起来,用力一踢,将那鬓发皆白的老院使踢得趔趄。
“朕吃什么,用什么,轮不到你们这群蝼蚁指指点点!”
皇帝倏地甩手,将一桌子名玩古物尽数拂到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场乱砸。殿里的所有宫人战战兢兢,俯首跪在地上,个个屏住呼吸。
“朕好得很!你们休想拦着朕,朕是天子,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皇帝怒极,伸手抓过桌上的玉瓶,倒了一手心丹丸,一骨碌灌进自己嘴里。
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只有这丹丸才能让他重振雄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一直躬身在旁的陈全见了,迟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劝道:“圣上,您慢些吃,这是最后一瓶丹丸了。”
闻声,皇帝手指握紧了玉瓶,一时愣住。近来的烦心事实在太多,多到他竟然忘了这么要紧的问题。
先是曹文炳死了,而后是宁王东山再起抢了几座城池,天门关居然还投了宁王。
接着,一直被软禁的婉贵人居所又突然走水,宫人说贵人烧得面目全非,他又恼又恶,连尸首也没去看一眼。
这些事,皇帝虽然恼怒,但不至于让他倍感烦躁。
他前天想临幸一位新纳的爱妃,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然后,一直备受他宠信的丹士又意外死了。
这桩桩事情迭在一起,令皇帝暴怒了数日。
这几日他正想找个新的丹士,可朝臣们天天吵嚷烦得很,闹得他根本没法寻人。
过了好半晌,皇帝才颓丧地跌在榻边,挥了挥手,屏退了众人。
他莫名怀念起来——要是徐瞻在就好了,从他还是王爷的时候,徐瞻对他便尽心尽力地服侍,眼下这些问题肯定难不住徐瞻。
皇帝眼前一亮,急忙跑到紫檀桌前。他下令让徐瞻官复原职不就好了!
刚要落笔,皇帝拿笔的手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