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拉过柳安的手,笑道:“既然发现他与人勾结作乱,自然是一起抓起来。东宁那边就由副使去吧,他老成持重不会出差错。”
当然,他们抓人用的借口并非通敌叛国,东边虽有昭毅将军看守国门,南边的番邦可未曾完全退兵。东宁世子和南安世子手上还有为数不少的士兵,尚且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抓到证据后,赵钰也不必顾忌太多,还能正大光明的软禁这二人。就如当初的老北静王为保全家族名誉甘愿赴死一般,他们在明知不可能成功的前提下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毕竟若造反能胜,那名声差也就差了,反正史书上不会有任何抹黑的存在。若是失败,至少百年内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帝王下诏问责南安军,果然未曾提及通敌叛国之事,有些消息灵通的早已缩着脖子不肯出头。而南安郡王和东宁郡王心中再急切,也无法将消息传到儿子身旁,每日在牢里心急如焚。
在此情形下,另派大军驻守南方顺便接收南安军残部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不出一月,南边就恢复了以往的和平,只是南安王从原先的土皇帝变成了罪臣,墙倒众人推,南安王府也渐渐没落下去。
赵钰倒是没有出卖南安郡主,只说是一位义士特意送上的证据。南安郡王正被问罪,她家的女儿自然也无人敢娶,郡主干脆便没有嫁人,反而自梳入了女学。长公主被赵钰示意倒也未曾阻止,就收下这个年纪有些大的学生。
这也是赵钰委婉的示好,只要他们能迷途知返,赵钰是不会斩草除根的。这也让一直关注事态的其他几个郡王松了口气,君王仁慈对他们都是件好事。
至此,开国的四大异姓王全都老实下来,不敢再动什么歪脑筋。他们手中的兵权也被赵钰渐渐收回,留守边关的郡王一脉的人也都被召回京城。
郡王爵位是当初开国时祖皇帝赐下的,赵钰也没有直接剥夺,只是收回了世代承袭的资格。预想再过十几代,这些人也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把这些想搞小动作的人都压下后,赵钰也松了一口气。哪有千日防贼的,每天都要想是不是有人要造反也挺累的。
京城的权力斗争并未影响百姓的生活,他们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也迎来了春节。
在百姓的配合下,葭州的鱼鳞图册赶在年前重绘完成,陆颐和苏化彦还要被派去的钦差也都一同回京述职。
赵钰先前的主线任务正是完成棉花的试点,任务奖励是改良后的优质麦种,如今已然将奖励拿到手。许是察觉到赵钰的心思,系统特意给了不少麦种,只是相对于大乾庞大的人口和土地来说还是太少了。
拿到麦种的当晚,赵钰躺在床上揽住柳安的肩膀,和他一同查看被系统吹得天上地下独此一份的麦种。种子被赵钰分出两把装在锦囊中,被柳安解开一个小口,将一小把麦种倒在被子上。
柳安时常往来于田间地头,对麦子也极为熟悉。他抓起一把种子查看后有些惊喜的看向赵钰道:“你先时说这种子好我还有些半信半疑,现在看这饱满的麦种,便是没有你说的不容易生病、抗寒等好处,也值了。”
赵钰看他这样高兴,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道:“我还以为你信了,没想到在这儿等着我呢,嗯?”
柳安眯着眼笑,撒娇般说道:“都说眼见为实,我又没有看见,怎么会相信呢?”
说着依偎在赵钰身边,闭目思忖道:“先前咱们说要用麦种引诱百姓主动上报田产,只是肉眼看这麦种并无太多特殊之处,反倒不如咱们种上一年再说。”
赵钰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想了想便道:“今年种下的棉花极多,库中还有不少棉花种。不如先慢慢展开,用棉花种引诱他们也可。”
有些事是不能急的,前朝祖皇帝下令绘制鱼鳞图册历时多年都未曾将天下土地纳入其中,可见其艰难。赵钰也没想过一两年内就完成,少说也要十年。
而且绘制鱼鳞图册也不需要一上来便确认各家的田产,而是要先将大框架打好,才慢慢往里填充各处的归属。
柳安想到这个又有些难受,轻声道:“陆大人的官职是该动一动了,九死一生从葭州回来,也辛苦陆大人了。”
他难受倒不是因为陆颐,而是跟着陆颐一同回来的舅父。舅父作为赵钰自小亲近的长辈,他嘴里说出的话可比长公主殿下有分量多了。
赵钰摸了摸柳安的头顶,想到完成十个主线任务需要的时间也有些无奈。每年种地的时间都是基本固定的,前期的不少任务都与种子有关,他再如何也没办法加速农作物的生长。
柳安也知赵钰对自己的好,打起精神后便轻声商议起为葭州绘制鱼鳞图册事件的余波。
远在曲阜的孔家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们身为孔圣人的后代受到的尊崇已然远超他们本身的能力。仗着皇帝的恩宠与天下读书人的宽容敬爱,他们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甚至整个曲阜的土地几乎都被他们买下了。
也正是孔家,锲而不舍的派刺客到葭州去,就为了斩杀主持重绘的陆颐,好让一切都回到他们所认为的正轨上。
孔承青作为这一代的衍圣公,每日关注着葭州的进度也是心急如焚。可偏偏派去的人都是废物,连陆颐那个女人的边儿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