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爷爷,给我拿两瓶你这里最烈的酒。”
李余一脚迈入隔壁的食杂店,就见葛大爷躺在柜台后方的躺椅上打盹,鼾声响彻云霄。
葛爷爷早年是干l力活的,脸上记是经历烈日暴晒和寒风侵袭的褶子,一双大手也比其他人来的粗糙。
正因如此,葛爷爷虽已是古稀之年,但仍旧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你小子,什么时侯开始喝酒了?”
葛爷爷睡眼惺忪,半眯着眼睛,好奇道。
“这不昨晚上被那枪声吓得,一整宿睡不着觉,寻思着喝点酒比较好入睡。”
“你这小娃娃胆子也忒小了,想当年鬼子打进来的时侯,那可是炮火连天响…”
葛爷爷一边喋喋不休,诉说着自已当年的英勇事迹,一边从旁边的酒架上拿下两瓶二锅头。
他嘱咐道:“你没喝过酒,酌一小杯够了,保证你能睡得稳当当。”
“好咧,”李余一口答应,随即问道:“宽哥还没回来?”
宽哥是葛爷爷的孙子,比李余大几岁,在申江日报上班。
“没呢,最近报社的屁事太多,湘潭战事就不说了,听说鬼子跟美国人在海上打起来了,忙碌得很。”
没想到这个年代,打工人已经开始996了。
“宽哥要是回来,您知会一声,就说我有事找他。”
“行,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那我先走了,但愿晚上能睡个好觉。”
……
李余提溜着两壶酒,小心翼翼地关上店门。
这年代二锅头度数应该能达到60左右,虽然达不到医用酒精所需的75,但勉强能够凑合着用。
他推开店内最里头的书架,打开地板的隔板,一间地下密室显露出来。
这间密室是当初鬼子攻进上海时,前身的父亲为了防备鬼子扫荡,特地挖来藏身用的。
后来日军占据上海后,局势稳定,这间密室也就没再用过。
算命先生的情势并不乐观,血虽然止住了,但子弹仍旧卡在腹腔中。
如果不及时取出,极度容易发生感染,在没有外界医疗支援的情况下,神仙难救。
他将毛巾塞进算命先生的嘴里:“没有麻药,你忍着点。”
“千万不能喊出声来,万一被附近邻居听见,难免引人怀疑,到时侯你跟我一起没命。”
因为疼痛的缘故,算命先生面露痛苦,冷汗已经打湿衣裳,他咬着毛巾,郑重地朝李余点头,示意他动手。
李余打开二锅头的瓶盖,瓶中的白酒倾泻而下。
一声低沉的闷哼,算命先生额头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浑身上下不停颤动。
他发青的手死死抓住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