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尖利话音应声而止,贝奇尔的半个头颅被一枪轰掉,红白的鲜血和脑浆泼在审讯室的墙面。一线血珠逆着波锋,直直溅上卡洛斯的外套和面颊。
震波枪威力极大,通常用在星际战场或是追剿捉拿犯虫的场合。近距离处决罪犯时,不必大材小用。
警卫带着皮革手套的手都已经按在侧腰的光能枪上,眼前迅雷之势发生的一切,惊得他无意识屏息。
震波枪的外壳温度在瞬间飙升,枪口微微冒烟。卡洛斯将枪搁在桌上,抬手一指亚雌的尸体。
“把他清理掉。”
卡洛斯没有戴手套,虎口处被烫得发红。
他的眼底结着寒冰,一道细细的血线自眉骨横贯至下颌。审讯室幽暗的灯光之下,那双红瞳的颜色比鲜血还要浓稠。
宁宴醒来时,依然趴在熟悉的怀里。他抬眼往周围望去,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的卧室。
卡洛斯换上了常服,衬衫领口解开两颗,虫纹已经褪至衣领下。他靠坐在床头拥着宁宴,姿态放松,双臂轻轻搭在雄虫背后,正捧着光脑处理急件。
隔着被单,宁宴感受到后腰上放着卡洛斯的双臂,不至于压着他,反而带着令虫安心的重量。
这几天过得堪称昏天黑地。宁宴浑身的骨头都软了,此时懒洋洋的,用脑袋蹭蹭军雌的胸口。
“睡醒了?”
卡洛斯立刻将终端放到一边,伸手抚摸他睡得微乱的发丝。
“嗯。”
之前在途中,他因为晕跃迁出了不少汗,身上黏糊糊的。现在却感觉十分清爽。不用问,宁宴也能猜到,回家后卡洛斯又帮他洗了一次澡。
他将脸埋在卡洛斯胸口,闻到淡淡的沐浴露味。
上将府的洗护用品都是统一的品牌。虽然宁宴浴室中摆着的都是昂贵的雄虫专用款,但这个牌子的沐浴露都是同一个味道。
两虫身上带着同样的香味,这让宁宴感受到一种“家”的氛围。
雄虫嗅来嗅去,像小动物似的。卡洛斯被他蹭得心痒,揉脑袋的力道重了几分,宁宴的头发顿时变得更加乱糟糟。
“别揉我头。”宁宴小声抗议,只不过听起来没什么威胁性。
“好像有一股烟味,”他隐隐闻到烟熏味,似乎是从卡洛斯的手上传来的,“你的手怎么了?”
宁宴翻了个身,仰躺在卡洛斯怀里,捧着军雌的右手托到面前,果然见虎口处微微发红。
他低下头,呼呼的朝那里吹了两口气。
“刚才在厨房烫了一下,不碍事。”雄虫的两只手在被窝里捂得暖烘烘的,卡洛斯垂眸望着他的发顶,心中发软,“给您做了之前说好的绵绵果慕斯,一会儿l起床先吃饭,然后再吃甜点。”
宁宴盯着卡洛斯的手看了半天,确认只是有些泛红,才放心地松开他。
“绵绵果慕斯?”听到这里,宁宴又扑腾扑腾转过身和卡洛斯对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满目期待,语气却有些不好意思,“准备这个不是很麻烦吗?现在有那么多事等着你,甜点可以等之后再做呀。”
“不算太忙,”终端消息提示灯闪烁不止,卡洛斯不动声色地将它摁灭,“您的事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