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往寒来,又到了一年隆冬,或许是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鹅毛般的雪花不要钱似的往外撒,李承泽裹着大红色的披风站在廊下,看着不远处的宫人扫雪。
“今个初几了?”李承泽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回殿下,今个儿十八。”小德子站在主子身后垂首回道。
“十八。。。。。。十八。。。。。。唉,今个就是十八吗?”李承泽叹了口气,念叨着今天这个日子:“小德子,你去办一件事,莫要让他人知晓。”
小德子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突然如此严肃,年年都有十八,为何今年不通?这一年多来,自家主子好似换一个人似的。只是这不是一个奴才该多问了,只能低声应答等着主子吩咐。
“七日后,你偷偷出宫,去悬空庙外,烧些纸钱,记得离远些,多烧些,别被人发现。”
“是,殿下。”
雪越下越大,大到已经阻挡了人的视线,仿佛要掩盖这大地上的所有肮脏,让世间只剩纯洁。
“没帚山僧扫,埋琴稚子挑,也好,明个又是一个艳阳天。”李承泽低声道,也不知是对小德子说,还是对自已说。
翌日,着实如李承泽所说,一个极好的艳阳天,若不是地上厚厚的积雪,真不觉昨夜竟是狂风大作的骤雪夜。
没多少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但是李承泽却知道,昨夜,叶轻眉走了,范闲来了。
一年前的记月宴,是初见,竟也是永别,那样一个传奇的女子,就这样在世间消失,若不是有前世的记忆,谁又知道那个女子长眠于悬空庙的菊花田下。
或许是雪天路滑,庆帝破天荒的给朝臣放了假,也给二位皇子放了假,刚刚李承儒的小太监就来报,说一会带着李承乾过来烤肉。
小德子一听如临大敌,差人生火切肉收拾院子,殿里就这么几个伺侯的人,被小德子使唤的团团转。
李承泽只是在廊下站着,看着忙碌的众人,又或许是希望有个爽朗的女子从院门那进来,毕竟昨夜的一切,自已都未亲眼所见,也许,是假的呢。
“二哥——”奶声奶气的一句二哥打断了李承泽的思绪。
李承乾已经一岁半了,正是爱玩的年纪,听说要在二哥这里烤肉一路小跑,只是跑起来左摇右晃的像个鸭子,后面的奶嬷嬷一路紧随,生怕这位小殿下摔着自已性命不保。
李承泽听见声音忙往外走,在自已的刻意接近下,三兄弟这一年多关系十分亲近,或许是都还年幼,没有这么多心思,加之李承儒的身份,皇后并不在意他们三个混在一起,这样的局面,也是李承泽乐意看到的:“哎呦,承乾再重一点,二哥怕是要抱不动你了。”
李承乾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李承泽怀里,李承泽一把抱起他,艰难的往廊下走。
“我来?”李承儒不知道何时进了院子,伸着手想要抱李承乾。
“没事大哥,几步路,我还抱得动。”
“二哥,我要吃烤肉!”李承乾抱住自家二哥的脖子,开始左摇右晃。
“好,二哥给你烤。”
“我要吃鹿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