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厌垂眼沉默一瞬,点头,“我知道了。”
他修长的手指扯开领带,把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身离开了大厅。
“哎,奚先生……”
秋姨一愣,她还以为奚厌在公司忙了一天回来,会先吃了饭再去哄终云晚,没想到竟是听完后转头就去了。
她担心地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在心里祈祷两人能顺利和好,转身去餐厅把菜又端回厨房。
偌大的庭院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掠过的清脆鸟鸣,还有若隐若现的潺潺流水声。奚厌脚步微顿,直觉让他顺着流水声往深处走,穿过草坪和花丛,在池塘前的假山旁停下脚步。
昏黄余晖下,少年蹲在池塘边的身影小小的一团,几乎要融在深沉暮色里,让人看得心里发软又发酸。
他手里捏着一把鱼粮,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一点一点地往水里扔。
随着微风吹动,少年噪音轻软的说话声传到耳边。“你不可以再吃了,它还一口都没吃到呢。”“别抢啦
,再这样我就走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终云晚满眼担忧地望着池塘里争抢鱼粮的锦鲤,想要把它们隔开,又不敢把手伸进水里,怕再被咬一口。
“你想把它们撑死吗。”
身后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差点把他吓得掉进水里。
终云晚眼睛微微睁圆,回头看向身后高大的身影,反驳道:我没有,是它们饿了我才喂的。如果它们不饿的话,下午也不会把他的手指当成鱼粮,都一窝蜂抢着咬了。
在反驳完这一句后,终云晚才想起自己还在生男人的气,又扭过脸盯着水里扑腾的锦鲤。
奚厌挽起袖子在他旁边蹲下,也垂眼看着那些打得正欢的锦鲤。它们一天只需要喂两次,下午周成应该已经喂过了。”
终云晚民紧唇不说话,像是没听到男人的话一样,手上却悄悄把鱼粮放回袋子里。
锦鲤把水里的鱼粮都抢完后,没有再继续打架,颜色鲜艳的尾巴一摆就游开了。扑腾的水声消失,周围更显得静谧。
良久后,奚厌才沉沉开口:为什么生气?
终云晚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声音闷闷的:因为你撒谎了。
奚厌眸色微沉,想起周成下午在电话里跟他汇报的事,知道少年说的是哪件事。
他的沉默让终云晚有些按捺不住,像是问罪又像是委屈道:你说了其他事都不瞒着我,难道又有例外吗?”
奚庆薄唇挣扎地缓缓抿紧,望着被夜色逐渐染黑的水面没说话。
庭院的路灯一盏盏亮起,照亮少年眼眸里明晃晃的难过。
奚厌侧头看他一眼,悬在水面上空的手攥了攥拳,再开口时语气比刚才还要平静:那些资料跟我父母的事有关。”
终云晚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奚厌还真的会告诉他,眼眸顿时亮起,转头专注地盯着男人的侧脸,“我可以知道吗?”
“嗯,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奚厌黑沉沉的眸色微闪,偏过头没有看少年晶亮的眸子。面对少年单纯的神情,他似乎只能用借口哄骗过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终云晚想起奚厌的父母已经去世,看到男人晦暗的眸色,以为是自己挑起了
他的伤心事,只好默不作声地又低下头。
他是不是不应该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