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栖正弯腰脱下的,不过是一双地摊上几十块钱的帆布鞋。
鞋带散开,白袜包裹住纤细的脚踝,顺着裤管滑落的还有一段修长漂亮的小腿。时栖将拖鞋穿好,这才往客厅走去。
【咳咳,我不正经,那啥……好白好细。】
弹幕突然这么飘过一句话,瞬间飙升了几百赞,逻辑分析党快被这群无脑舔颜党气死,两方各自派出主力大吵了起来。
刚刚主动起身的男人正在岛台倒水,按理说这是独处的好机会,可时栖的脚尖却在离那人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似乎是觉得倒杯水这件事即使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时栖的手指抓抓衣摆,停在那里,有些尴尬地望着那人的背影。
一只狼不该有这么青涩又局促的表现,舔颜党抓住机会,立刻开始据理力争地反驳起来。
时栖微微地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人倒水的背影——
男人既然主动起身,那说明必然不是故意加入另外两人的那个,而借着倒水的借口过来,要么说明他对自己有同样的兴趣,要么他起码是只聪明得体的兔子。
观察是时栖的天赋,他在短短几个瞬息里完成了人物分析,眉眼一垂。
“好了。”
男人转过头,将手中的水杯递给时栖。
伸出手的手骨节分明,刺绣衬衫的袖口微微卷起,袖口处是剔透的玉质纽扣,手腕上还戴着一串红绳,看起来似乎有些年份。
曲起的指节在玻璃杯里微微晃动,交接水杯其实是个很好用的暧昧动作——在接过的时候将一根手指插入那人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指骨交缠,像撬开紧闭的蚌壳般,将滑润的玻璃杯从一个人的掌心传入另一个人的掌心,由于落下就会被摔碎,所以握着水杯的那人,只能被迫接受这样的挑逗。
不过时栖对这种温柔人设兴趣不大,只是平淡地伸出手,对面却在他接过的前一秒,提早卸了力气。杯子不可避免地下坠了一下,时栖一惊,立刻要往前——
手指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男人往前握了握,指尖盖上他的指尖,两股温热交缠,时栖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个人……用了和他刚刚设想的过,一模一样的招数。
“水有点多。”他的声音温和,指腹柔软,外表依然是那幅温和淡雅的皮囊,手腕发力握紧了杯子:“当心。”
真有意思。
时栖罕见地被挑起了一丝兴趣。刚刚关于他是兔子的设想摇摇欲坠,油然而生一种遇到同类的欣喜和势均力敌的快感。
“谢,谢谢。”时栖紧张地拿回杯子,尴尬让他下意识地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耳垂有些红,他没敢再跟人对视,而是偏了下头,白皙的指骨曲着,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
男人眼眸一深,转而又笑了起来:“一杯水得了你两声谢,这才太贵重了。”
“我叫沈听泽。”等时栖喝完了水,沈听泽才介绍道,并带着时栖一起往沙发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