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儿往前跑,大雾朦胧,终于看到了一个岔道口,还有条小河。
他扑到河边,用水面照镜子,惨叫出声。
“啊啊啊啊!”
只见水面映衬出的他自己正是还未穿越时的短发和休闲服,只是灰扑扑的,毫无颜色,而且比他前一世还要瘦,瘦的很吓人,脸色苍白,印堂黑青,双颊凹陷,嘴唇也是紫灰色,活脱脱的饿死鬼模样?!
胡蕴川坐在水面,目光呆滞,又哭又笑。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佝偻着腰背,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脏兮兮的老和尚出现在他身边。
“那鬼,为何要哭?”
胡蕴川回头看了他一眼,抹去泪,见他腿脚不方便,温吞僵硬转身:“老人家见笑了,您要去哪?我送您?”
老和尚眨眨眼,有些惊讶,咧嘴笑:“原来是方外来客,您不好好陪着后土银微大帝在凡间历劫,怎么跑到阴间了?”
“我被人杀了……否则您以为我没事儿吃饱了撑着下阴间啊……渡劫不懂你的意思?”胡蕴川现在是鬼魂状态,五感都要比平时僵硬缓慢,一时反应不过来。
老和尚转了转眼珠,左顾右盼,见无他,小声提醒:“方壶山后土银微帝君啊,你闯入这里时与他的仙魄撞一起去了,是你的业障,因此你必须助帝君渡劫!休要在这里嗔思哭啼的耽误时间了,你的魂魄已经受损了,过几日尸体腐烂,就更还不了阳了,快跟我走!”
“你慢点说,我耳朵里嗡嗡的……”胡蕴川掏了掏耳朵,里面全都是水,淅淅沥沥的撒了一地。
老和尚瞪他:“你小子害我!我老头不可再泄露天机!只一次!”
说着,不分由说的拽着胡蕴川冲破厚重的阴冷的白雾,开始显现出林立的街道商铺,除了一切都是灰白黑色,叫卖的小贩和行人大都是鬼魂掺杂部分牛头羊身的妖魔,嘴里窸窸窣窣说着特有的上方话和精怪语言外,其余的与阳间几乎没什么差别。
不知过了多久,胡蕴川被老和尚带进了一座阴森威严的宫殿里,宫殿通体呈玄金二色,高耸巍峨如泰山,周围笼罩着如同能把千万人吞噬的黑色云海,闪电霹雳而下,巨响震天。
看着周围被锁链穿过心脏,连成串儿的的排队进入大殿的鬼魂们,胡蕴川这下可清醒了,万念俱灰。
“别怕,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是这里的,不需要审问,快跟我进来。”那老和尚带着胡蕴川径自插队最前排快速进了殿内。
老和尚直接让他在底下等着,自己几个大步来到阎王身边,阎王满脸肃杀阴森,却也很客气,说了几客气句话后,就开始盯着胡蕴川看,那眼神带审判,带探究,更带着好奇。
黑脸阎王不是包公又是哪个?被阎王盯着的感觉可不好受,可胡蕴川寻思自己反正都死了,还怕什么?站在下方,行礼后就不动了。
阎王终于开口道:“离垢罗汉,您是本王的旧相识了,并非本王不给你面子,而是他魂魄已损,肉身鲜血已经流尽了,还是方外来魂,不好办,无法还阳。”
离垢罗汉微笑:“您融通一二,这小子是跟着帝君下去的,已经入了生死簿了,您查查。”
阎王点头:“判官,取生死簿。”
判官递上生死簿,阎王一查,果然有胡蕴川的名字,但是阳寿却没有标注,这也是规矩,他又道:“去取地府业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