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后,辞辞便动手拟了封正式的国书,玉玺一事乃是绝密,因此对外借的是送公主出国学习的由头。依云王更显老态了,他抖着手给文书加盖了印鉴。
“我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了。”他居然学了句汉话。
辞辞将右手按在左肩上,恭身做了一个保证的礼节,接过侍人手中封好的国书后退出去。
许是王后弥留之际有过交代,公主对赴中土一事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平日里除了为母亲抄写佛经,便是在用心学习华朝的文字和礼仪。
这年七月,护送队伍在得到华朝方面的回复后随即启程。依云王强打精神将爱女送至边境,站在城门楼上目送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驶进大漠。
料想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离开这一日,公主的情绪不是很高,总是闷在马车里面什么也不做。辞辞使劲浑身解数与她逗闷子,也只让她笑了一回。
安然无恙在路上走了三日,第四日黄昏时分,辞辞正陪着公主在外面活动,忽闻前方一阵气势汹汹的喊杀声。大队沙匪驾着马持弯刀从沙丘上奔下来。
随行的护卫队立即分开,一队变阵保卫,一队负责与恶徒纠缠,混乱之中,公主使小弩射杀了好几个意图靠近的歹人。
歹人中矢,惨叫着扑地。她拍拍手,转眼又装好一支箭。眼下战局理想,公主殿下又这样开怀,辞辞也就不好再劝人回到马车里了。
夕阳披锦一般绚丽。队伍解决完这批人正打算继续前行,哪料前途又有大批沙匪赶至。护卫队一路走来人困马乏占了下风,匪徒们得意地叫嚣“黄雀在后”这招果然高明,扬鞭逼近。
不过这群人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烟尘滚滚之中,风一样的骑兵降临,将这群大奸大恶团团围住,兴起刀戈,一网打尽。
“臣等救驾来迟,请公主殿下恕罪。”训练有素的好男儿们纷纷屈膝。
这话说得实在拗口,兰歆儿暂时还不甚明白其含义,辞辞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恍然大悟地抬手令众人起身:“诸位来得刚刚好,不早不晚,不早不晚。”
纵然军纪严明,忍不住笑的人大有人在。
辞辞在这当中寻到了熟悉的身影,抿唇笑了笑。安顿好公主便趁机跑出来,在绿洲上与心上人见面。
郁南淮将人抱在怀里,带她在河边坐下。涓涓细流下藏着许多的透明的小鱼小虾,河底的石子被水流打磨光滑,树影摇摇曳曳,一切都很顺眼。
“殿下。”气氛这样好,辞辞忽然改换了称呼。
“嗯。”这人应了声,眼中并无意外。
辞辞笑了笑,视线渐渐离开这位殿下身上,望着眼前宁静安逸的景色出神。她的目光动容,思绪不知漂流到了哪里。
郁南淮哪里肯被她这样的忽视,捉起她的手吻了吻,迫着她与他对视:“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