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个难以入眠的深夜里,黎绯都曾如此扪心自问,通过枕边的诗集,与弗吉尼亚对话。
狂乱到近乎暴戾的鼓点中,黎绯抓住了诗人永不屈服的心跳与脉搏,凭风而起。
——不管是弗吉尼亚还是黎绯,答案都是否定!
蝴蝶,破茧重生。
傅绍安的手指动了动,更紧地交缠在一起,上半身前倾,眉眼间是前所未有的全神贯注。
“切镜头,给傅绍安的反应特写!”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导演谢宇有些激动。他有预感,接下来或许能够见证,大魔王被打脸的奇景。
这代表什么?流量!收视率!讨论热度!
傅绍安认真的侧脸在画面中一闪而过。
“傅pd疯了吗?”
徐念梦心头火起,嫉妒得快要发疯。
然而当她环视一周,却不可置信地发现,休息室内的所有选手,竟然全都被屏幕上的少女吸引了。
钢琴的乐声掀起海浪,一层层冲击着听众的心,却也同时,淹没了溺水者的头顶。
黎绯佝偻着,身子蜷缩成弓形,那是婴儿在母亲体内最具安全感的姿势。
舞台四周,干冰制造出烟雾,寒意侵袭而来。白雾缭绕之中,少女的身形愈发单薄。
镜头一寸寸推近。
少女清澈如水的眼眸,积蓄了大不列颠岛永不停歇的雨,是诗人终其一生,再也回不去的故土。
黎绯平静地流泪,泪水有多汹涌,她的神色就有多平静。
不是古井无波的平静,而是另一种更富于力度的死水微澜。
受到感染,薛冰颤着手去抽桌面上的纸巾,方以航也微微红了眼眶。
“演技怪物。”
江淮转过头去看傅绍安,这个他最看好的后辈。
“绍安,这孩子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