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收了手,转身看向玄玦,眼神清冷,“过程我虽不知,但他体内却有他人的气息,并非魔族,只是时日久了,那一人即将觉醒,无形中催发了魔气,小白本就微弱,如今自然压不住。”
“可是如当初宁采臣和小倩那般?”
湘云知晓当时花月楼之事,急急开口问道:“那时宁采臣被寄生,是因为被太虚幻境引导,暗改了生死,成了三界之外的亡灵,又阴差阳错唤醒了夜叉,看似无意,却处处有陷阱,如今这小白……”
湘云顿住,眼眸微闪,意有所指。
黛玉摇摇头,方才探寻到小白身体里有另一个气息时,也猜测是如宁采臣那般,可地府并非花月楼,鬼门关处处有巡视,像宁采臣身上那般低劣的把戏,早就会酆都阎王发觉。
如今能这般隐瞒,显然要更高一层。
黛玉思索时,眼神却处处留在玄玦身上,看得玄玦莫名其妙,耳尖也不自然地染上红晕,正要询问,黛玉却先一步开口,眼神带笑,却笑得刻意,让玄玦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还需求助一番,小鬼,不如你陪我去一趟地府?百年之久,你怕是都没有拜见酆都大帝。”
玄玦不自然地转过头,喉咙上下滚动,却说不出任何话。
司法天神玄玦好像从来没有害怕的东西,唯独对生父酆都阎王敬而远之,理由无他,酆都阎王是个女儿奴。
玄玦出生后他便不管不问,好似这孩子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修行的那些年,酆都阎王更是把他丢到了人间历练,受尽了苦楚。
他并非生来就冰冷,只是被丢在地府打磨多了,一点点寒了心,直到遇见了玉儿才像是真正活了过来。
黛玉心知他这人还有心结,对亲情渴望,又别扭的不愿说出来,由此,便刻意地讲出这番话。
玄玦长长叹气,虽想拒绝,又看着眼前人欢喜的模样,唇角微微扬起,便随她去了。
地府终日黑暗,只有微弱的鬼火能带来片刻光明,自城隍庙接连被毁,鬼使们便失了方向,就连判官司也冷清了几分。
黛玉送小白去往昆仑时,还特意寻到了酆都阎王做交易,倒也称不上交易,追溯下去,最终所有的彩头都归了她。
她愿协助地府维持秩序,但酆都阎王要给梅三娘和聂政一个安身的地方,看似荒谬,其实两者皆有联系。
酆都阎王微微一笑,梅三娘和聂政便成了地府的官差,随在鬼使黑身后。
那聂政天性耿直,颇有薛恪刚来地府时的气势,而梅三娘能言善辩,巧言巧语,很快便和黄茵姑娘成了好友。
两位一来安身,二来又助地府稳固秩序,黛玉心中满足,忍不住对玄玦炫耀她的两处成全。
玄玦默不做声,眼底却处处观察她的表情,她若一笑,他的唇角也定会随之弯起,引得望梅姑娘凑在黄茵身边碎碎念:“你看这两位感情可真好,这样的柔情蜜意何时会轮到我?”
黄茵姑娘凉凉一瞥她的痴样,白嫩的指尖在她后腰上轻轻一戳,声音却满是轻快:“你?那你瞧瞧,这里哪个小鬼你能看得上眼,改日我给你说媒去。”
一语罢,两人顿时笑做一团。
自玄玦和绛珠仙子踏入鬼门关,小鬼们便一路通报,酆都阎王早已察觉,火速闭关离开,酆都城的大门紧闭,留下小黑和薛恪面对两位。
薛恪自来对玄玦就没什么好脸色,按照辈分,他还是言灵仙君时,本是和玄女平辈,后偏偏和宝儿走在了一起,遂也不在意什么辈分,偏偏他较玄玦年长,按照仙龄来算,玄玦自当对他尊重有加,可这玄玦黑心,偏拿捏着弱点,逼得薛恪随着宝儿喊他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