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对方要的,便是佟佳氏所出之子,从出生起便注定与皇位无缘。
胤礽抬头,看向了一旁从方才起,面上便隐隐泛着青黑的自家汗阿玛。
想来对方也应该察觉到了。
看着眼前连呼吸都几不可闻的小妹妹,胤礽心下忍不住叹了口气。大人之间的争斗,偏生遭罪的都是孩子,照例将一块儿带着灵力的玉佩送出。这些年来,太子殿下酷爱极品美玉早已经不是秘密了。每每有珍奇供上,康熙爷更是瞧都不瞧,直接命人送去毓庆宫。
这会儿更是无人察觉不对。只感叹陛下果然偏心至此,这般品质的美玉,便是堂堂皇阿哥,手上也未必能有这么一块儿,对方竟是这般随手送了去。
到底不过一面之缘的异母妹妹,将东西送出后,胤礽便不再关心此事。
自郑成功去世,清廷曾多次向其嗣子郑经进行招抚,然无一例外,均被其拒绝。如今郑经病逝,其子郑克塽尚不过十四之龄,年幼德薄,根本无力支撑这诺大的局面。
连胤礽都觉得此乃大好良机。
十六日,福建水师提督施琅率水军万人,战船余艘,正式进军澎湖。
前线有战事发生,后宫自然愈发安静了下来。事实也却如众人所想,东宁内乱已生,逐个击破不过时间问题。半月不到,福建便频频传来捷报。
眼看台湾即将收复在即,康熙心下振奋之意自是不必多言,将手中捷报重重放下。对着一旁的胤礽,面上更是毫不掩饰激动之色:
“汗阿玛早前便又剑指台湾之心,可惜时不我待,临到汗阿玛去瞧,都未能见到两岸一统之日,如今过了这么些年,汗阿玛早前未能实施的遗愿,终是在朕手上得以圆满………”
说这话时,康熙素来威严的面上带着七分志满,两分遗憾,剩下的却是连胤礽都无法准确察觉的复杂之意。
胤礽不期然想到那个早早逝去,以情种著称的皇玛法,很难理解,对方究竟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思,无视了前头的汗阿玛等人,继而说出“朕之第一子!”这般话来的。
“汗阿玛英明,想必皇玛法泉下有知,必会为汗阿玛感到欣慰………”
“是吗………”
听罢,御案之上,康熙面色反倒更为复杂了许多。
“一定会的。”上前一步,胤礽神色笃定:“因为同汗阿玛一样,皇珐玛也是位极有想法的有为君主。”
是的,哪怕于私德之上颇受诟病,然而在胤礽看来,能在摄政王同太皇太后两座大山之下,顺利亲政,并在短时间内迅速收揽皇权。且只看对方亲政后种种举措:废除了诸王贝勒管理各部事务的旧例,停止圈地,放宽逃人法。还有至今屹立宫闱,直至今日仍死死限制者太皇太后权利的“后宫不得干政”。
他这位皇玛法也,于国事之上,绝非是糊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