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七尺男儿,做不出手刃妇人幼儿之事,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姜明德长大,等你们长大,一个一个全部除去,以解老夫心头之恨……”
“快七年了,不是老夫要杀你,实在是你要千里送人头啊,地狱无门你非要来闯一闯,那就不要怪老夫手下无情。”
卢正向前迈了一步
”卢叔叔,您稍安勿躁,我区区一个小孩子,您要杀我,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我死了,天地间只是多了一缕冤魂,无足轻重”
“可是,您不同,边关需要您,唐县也需要您,再过几年,天下动荡,这里的老百姓,山山草草也需要您的守护”
姜明华隐在林间时,看到卢正出现的时候,大脑里面浮现了许多画面……
天下大乱,边关混战,金兵所过之处,寸草不留,皆无活口,唐县县令卢正集全县之力抗击金兵三天三夜,等韩将军领着救兵前来时,老大人浑身鲜血,杀敌无数,跪倒在城门之下,两眼怒睁,已经死去多时!
正是眼前这位,卢正卢大人拼死守护着唐县!
“小孩子,大言不惭,如今天家正值壮年,天下太平,仙家守护,何来不安?动荡?”
“卢叔叔,京都的人眼中都是歌舞升平富贵迷人,可是卢叔叔您眼中也是这样吗?我不相信卢叔叔看不到边关的危机”
“如今京都地处中原,地势平坦广阔,天家把禁军都召回京都,京都百万禁军,你知道一年的粮草开支是多少吗?您知道有多少人吃着空饷吗?您知道赈灾的银粮在谁口袋吗?如今全国上下,除了京都,手中有禁军只有三人,我父亲已经不在了,天家随时收回禁军,剩下的厢军,闲时种地,有战乱时变回士兵,可是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少?如果大金吞了辽国,转头攻打大周国,我们可是野蛮金人的对手?”
姜明华朗声问道,卢正一脸凝重,看向姜明华。
正如姜明华所说,卢正这几年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是常年以来,因为金人和辽人混战,卢正也有一点放松。
他还记得多年前侯爷夜探县衙,把酒言欢,酒到深处,他和侯爷已经畅所欲言,侯爷当年所说的和姜明华今日所说的一模一样,就是这样打动了卢县令,召集士兵,日日定时训练……
要不是后面妻儿在归途中被侯爷派来的人所杀,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眼中只有仇恨!
“卢叔叔,您一定相信,我的父亲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姜家世世代代镇守边关,守护着自己的百姓,怎么会为了莫须有的事情而大开杀戒?”
“这几天我和大哥在暗中调查此事,每天原平、言德打着吃喝玩乐的幌子,实际四处打听取证,发现此事另有隐情,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昨日晚上,大哥找到了当年给夫人和小公子驾车的小厮……”
姜明华招招手,从树林里走出两个侍卫,押解着一个双手被反绑的男人,男人头上套着一个黑布,佝偻着腰,看不出来身高和长相!侍卫一脚踢到膝盖处,被绑的男人匍匐在地上,嘴里吱吱呜呜,显然嘴里塞了东西。
“这个小厮被贼人利用,杀了夫人和公子小姐,又惊又怕,慌乱而逃,不想脚下一滑滚下山崖,也是他福大命大被附近猎户所救,从此在这大山中隐姓埋名,不在抛头露面!……”
…“卢叔叔,您不信,可以亲自问问他……”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奔捆绑着的男人,侍卫抽刀一挡,箭偏了,与捆绑的男人擦肩而过,男人吓得倒地不动!
“阿弥陀佛,各位善人都在啊!”
空镜法师手持弓箭从山石后面走出来,各种嶙峋怪石后面,密密麻麻冒出来一群人,身穿黑衣黑裤,和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真的无法发现他们的隐身之处!
姜明华眼前是空灵法师,后面是仿佛连成一块黑布的树林,树林里面除了自己带来的人,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高手,右手边是卢县令,左手边一群黑衣杀手。
来了,一模一样!
姜明华站的位置如同上一世老侯爷被金兵围住的位置,就如同瓮中捉鳖。
“阿弥陀佛,大小姐居然醒来了,还居然瞒过赵姨娘和我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