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的被父母发卖供养亲弟,有的被主家毒打后丢出府邸,有的刚生下就被丢在雪地。
只因她们是女子。
我能力有限,但好歹能给她们个不用被风吹雨打的地方。
刚被我捡回来的女人叫林然,她看着眼前这一幕,身子轻颤,还未开口说话,便被团团围住。
“姐姐不用担心,以后我们一起生活!”
“这里就是你的家!”
小荷亦是挽住她的手,“你不用怕,我们都是一家人。”
林然嘴唇嗡动,最终捂住脸痛哭不已。
大家都理解的看着她,把她轻揽在怀中。
林然告诉我,她本是医士之女,可父亲去世后,她丈夫借口女子不易抛头露面,夺了医馆不说,还把她卖进烟柳之地。
她拼了命逃出来,可没有人会接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做工,这才有了刚才被赶出来的那幕。
说到沈梦鸳的时候,林然的眼里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咬着牙流泪嘶吼,“她简直不把我当人看!”
想到沈梦鸳刚才以欺辱人为乐的样子,和她溺水刚醒时那段时间生生割裂。
她那段话犹如振聋发聩的醒钟,震的我心神激荡。
我从未想过,原来有那么一个地方,没有嫡庶之分,没有阶级压迫,女子可以自立自强,亦可以读书科考。
那个所谓的人人平等的社会,是我想了又想,盼了又盼,或许终其一生都难以触碰的。
可嫡姐却从一开始的信誓旦旦,逐渐被影响,被同化,被这吃人的社会淹没。
是的,我一早便知道,这是个吃人的社会。
女子在这何其艰难。
哪怕我生在商贾之家,吃穿不愁,可就因我娘家世低微又早早离世,庶女的身份也要把我压的喘不来气。
没有对嫡姐卑躬屈膝是要挨骂的,稍稍起迟没有及时请安问好是要挨罚的,就连嫡姐落水,也是要我跪地赎罪的。
别说自由,就连喘息的机会都是难得。
更遑论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子该有多么艰难。
看着她们搂成一团的模样,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总得闯出一条路来。
林然受我之托,在小院教她们医术。
我回到府中,帮着筹备嫡姐的嫁妆。
很快,就到了嫡姐和太子大婚的那一日。
可本该是人人羡艳的婚事,却变成了满京的笑话。
沈梦鸳嫁与太子,做的不是太子妃。
是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