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清圆有点气馁,她明明是鼓足勇气想告诉他,我想再试试,试试的意思就是想找个人陪,而不是一上来就给我一盆冷水。
于是,当没说过的撤回。一面开副驾的车门,一面回道:“你妈是你妈,你这个参考数据毫无意义。”
冯镜衡看着人都上车了,他却没急着坐进里,而是把着车门,压低身子来,问里头的人,“怎么没有意义?”
栗清圆:“不具备普适性的举例,就是没有意义。”
普适性个鬼。冯镜衡要骂人,他不信她听不明白。再问她,“我今天不给你开,你预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明天叫我爸陪我练吧。”
“下车!”凡事不甘落于人后的某人,没理由被栗老师三振出局。
冯镜衡绕过车头,来跟栗清圆换位置的时候,甚至胜负欲爆棚,“你爸那种女儿奴没准都舍不得骂你,我给你骂一骂,没准你不出三回就能上路了。”
栗清圆被车外的人骂骂咧咧地给拽下来了,她依旧气呼呼,“你不是说上路不光对自己负责也得对别人负责,这么情绪不稳定的教学,就是负责了?”
“拉倒吧。对付笨蛋,还能一直不光火的那不是老师,那叫泥菩萨,纸糊的!”
栗清圆又一次破功地笑了。
嘴上这么说着,等两个人真正换过来位置,副驾上的冯镜衡比谁都冷静,信誓旦旦地强调,车子碰了哪都不要紧,开成狗爬也不要紧,你别管后面的灯还是喇叭,稳住,当后面放屁,你只要时刻清楚刹车和油门的区别就够了。
栗清圆张张嘴,声明自己,“我还不至于这么糊涂啦。”
“嗯,开吧,证明给我看。”
事实证明了,大考筛选出来的的确是学习能力。栗清圆开的比冯镜衡想象中的好得多,除了速度不大敢提上去,起码应试考试的那些项目她记得很牢,实操也很冷静。他都纳闷了,“开的这么稳,为什么不敢开呢?”
扶方向盘的人静静道:“没人逼一把吧。我那时候躲
懒,小舅的事故,我爸妈也不勉强我,没人陪我练……”还有半句,她刻意省略了。
副驾上的人心知肚明,再有个二十四孝的车夫男友,她就更懒成精了。
她说有买车的计划,冯镜衡便试着道:“你看中哪一款了?”
栗清圆警觉地婉拒了,“我爸说赞助我。”
冯镜衡不禁笑出声,和聪明人聊天,好,也不好。“我也赞助你一点?”
“不要。”
“为什么?”
“要听实话吗?”
“当然。”
“我妈很看不惯的,她看不惯这种男女交际,一上来就收些不能平等往来的礼物。”
冯镜衡即刻领会她渗透出来的家教和原则,“那么,向女士觉得,什么程度才能送这些呢?”
栗清圆不答了。
冯镜衡心里明白,并不勉强她了。他知道她的家境并不缺这些投其所好,这反而让他想送她点什么更艰难起来,毕竟,攻心向来最上上。
车子开得当真跟狗爬似的,副驾上的人丝毫不急,由着她这样,当变相散步了。
说到孔家,栗清圆转达孔颖的意思,“小颖要请你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