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化时,温队长趁温若洗澡,带江粲外出吃宵夜。
红色帐篷隔绝的世界里,人声鼎沸,头顶上方笼罩着白烟。
老板热情地同温长河打招呼,连忙收拾出空桌子。
“老样子。”温长河说。
很快,菜上齐了,温长河给自己倒满一杯二锅头。
“未成年不许饮酒,我先干了,你吃菜。”
他独自斟酒,沉默许久。
三杯下肚,他仰头发出一声喟叹,眼有湿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
这句话他是对江粲说的。
江粲不说话。
温长河已经习惯少年的寡言,面对自己那个话痨闺女,都搭理不到三句。
他有什么资格让人家开口呢,他自嘲笑笑。
“你知道我清楚你的底细,我女儿很单纯,而你的过去太复杂,况且你还伤害过她,你实在不适合做她的玩伴。”
江粲平静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但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我无法拒绝。”
江粲皱眉。
温长河再饮一杯,说了个很长的故事。
关于他和妻子相识相爱生子的过程。
“可她被人绑架杀害,从此若若和我都失去了最爱的人。”温长河的眼眶里布满红血丝,泪意翻滚,“那个人是为了报复我……”
“若若以前很爱哭,爱和我们撒娇,自从我的妻子去世后,她再也不哭了。”
“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都跟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可因为我,她离开熟悉的环境,和我来到寒冷的边疆北部,因为凶手就在这里。这三年我忙着办案,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照顾她,可是我没有办法,只有抓到凶手,才能告慰亡灵安息。”
“我对不起她,对不起若若,也对不起我这身警服。”
温长河的眼泪混合着酒水咽入肚中,他撑着额头,因为常年劳累,有些驼背。
“凶手是江建吗?”江粲蓦地开口。
温长河的肩膀一颤,桌上的手捏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