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江挽月还很贴心地把门关上。
陈池冽一直站着,池今夏道:“坐下吧。”
他没坐,漆黑的瞳孔紧盯着她,言语之间带着无比的认真,问:“你刚刚那一句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她语气比之前的淡了,这几天跟自己对话的池今夏仿若在母亲走出这扇门的时候,也带走了她。
陈池冽心下不由得挫败,他声音很低,“我哪里做错了吗?”
他没有做错,错的人也不是他。
池今夏唇线抿直:“是我的错。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改变了你原先的人生轨迹。”
“我知道你不知道你父母会离开,但我挺庆幸,你不知道。”
如果陈池冽早早知道,那么他不会招惹池今夏。
也不会让她如此为难,如此纠结。
陈池冽垂眼,反复道:“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没有谁是完全对的。”池今夏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成绩单,她忍住心尖的酸涩,“你走吧,反正我们也会重逢的。”
她耸了耸肩膀,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我能考进一中,遇到你,那么请相信我,或许一年后,我也能在京大见到你。”
那些奋战的记忆如潮水席卷大脑。杂乱的环境里,昏暗的灯光,泛着油墨气息的资料书,数不清的草稿,一捆又一捆用光了的笔芯……
那些觉得难以坚持,却硬生生熬过之后,她来到了一中。
也遇见了陈池冽。
想到这里,池今夏心里反而从难过转为释然,“你应该在最有利的环境下,去做最好的自己,再去帮助更多的人。”
“而且,不是所有的分开就是结束。”她的手拉了拉陈池冽的衣摆,“对的人会再次重逢。”
不是破镜重圆,是先破后立。
那些局促、茫然、不解、懊悔……在她轻扯衣服的时候,也扯开了陈池冽错综复杂的心中杂团。
他回眸望着池今夏,她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面容。
陈池冽心底蓦地一软,他道:“其实我在哪里都一样。”
这不是自负,是自信。
“你这一句话,还真有几分陶虹的感觉。”池今夏学着陶虹的语气,脸上的表情生动活泼了不少,“不想学还怪环境,想学的人到哪里都能学!”
她说完这一句话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又沉默了。
池今夏眼眶酸酸的:“但我认为不一样,《伤仲永》告诉我们的已经够明显了,后天环境跟自身努力一样重要。我希望你得到最好的,然后来找我。”
听到她这样说,陈池冽大脑一片怔然。
“所以,是不分手?”陈池冽半蹲,视线与坐在椅子上的池今夏平行。
池今夏:“我们也不是恋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