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甚贼?富贵媳妇,你瞎咧咧个甚?”
杨春花刚刚还在心里感叹,大房二房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这买来的老三媳妇倒是十分懂事。
那颗参,不管是落在老大还是老二家,保管自己都见不到它的影子,一准被带回娘家去。
没成想这么好的媳妇儿她还没来得及稀罕稀罕,就被人扣上这么大个帽子,这哪成!
无论是什么时候,“贼”这种罪名,搁谁身上那都是最不光彩的,何况是她这刚进门的新媳妇,这让他们柳家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
见来者不善,杨春花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这青天白日的,你在这诨说什么?说谁贼呢,真当我们柳家是泥捏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今儿个你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杨春花便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
三婶见状,吓得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里也有些犯怵。
他们柳家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特别是这个杨春花,那可是个厉害角色!要不然也办不成如今这么大的家业,这家里家外可全靠她张罗。
当初还因为教养出三儿子成了举人老爷,让村里人好一阵羡慕,要不是那小子摔到脑袋成了傻子,中断了大好前途,他们柳家还不得在村里横着走!
想到这儿,三婶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道:“谁诨说了!我可是有证据!”
杨春花顿时气笑了:“证据?你倒是拿出来啊!光喊有什么用,真当谁没长嘴不是!”
要说证据,三婶还真拿不出什么。
可她昨天才刚丢了一只兔子,就有人瞧见他们家新媳妇拎着一只兔子回去,那兔肉的香味!她隔着老远就闻见了,肯定是她家丢了的那只!
这年头,地里干的都裂开了,庄稼死了大半,家家户户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这不年不节的,谁会舍得吃肉啊!
当然只有吃别人家的肉才不心疼!
念及此,三婶瞬间挺直了腰杆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杨春花斥道:“你少在这儿给我装腔作势!别以为我会怕了你!”
“你要是不心虚,会关起门来煮肉吃?呵!这年头,谁不是吃野菜树皮熬日子,你们要是没鬼,倒是说说那肉是哪来的呀!”
这话又把杨春花给气笑了:“我在自己家关门吃饭碍着你啥了?我家是猎户有肉很奇怪吗?别说是你,这话就是闹到里正那儿,也没得管别人家吃饭的道理!”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闻讯赶来的村民们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圈又一圈,都抻着脖子瞧热闹。
听到两人提到肉,个个都眼睛冒光。
三婶见有人围观,仿佛有人撑腰了似的,底气更足了,拨开人群就往柳家院里走。
瞧见正屋梁上挂着的半只兔子,顿时更加理直气壮。
“呐!还说没贼!大伙儿快来瞧瞧啊,那梁上可挂着半只兔子呢!我家昨天才刚丢了一只,他们今天就吃上了兔肉,这要不是偷的,怎么偏就这么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