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第一局结束,比分最终定格在29:27上,稻荷崎险胜。
才第一局比赛,就险些爬上30分的分区。双方体力都有所流失,白井未郁抱着水瓶和毛巾过来,挨个分发。
宫侑的肘关节撑在膝盖上,接过水瓶灌了几口水,急促的喘息慢慢平复下来。他用手背抹去嘴边的水渍,脸色不善地看向另一边的赛场。
“那个二传手……真就把球给牛岛一个人传啊,”他说,“他们之前的二传手,完全不是这个风格吧。”
全身心为攻手服务,甚至刻意降低了自我存在感……好恶心。
宫治往嘴里滋水,表情同样不太好看。阿兰状态相对好一些,替宫治补充上一句,“而且换了新人二传后,牛若更是基本不负责一传了……这么乱套的打法,他们的位置居然没乱。”
他虽说同样是队伍中的王牌,但稻荷崎的进攻力量可以说是多点开花,宫侑在比赛中对攻手的调用从不会局限在他一人身上。
比起自己,他更担心第一次和白鸟泽打练习赛的银岛结,问:“银,你还能坚持住吗?”
银岛结仰起脸,汗水顺着抬头的动作从脖颈流入背心里。他轮转到后排时被对方有意识地针对扣球,心理压力大不说,体力消耗得也更快。
很难受。但是他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怯,“没问题。”
“别急,”藤原打完一局后反而冷静了下来,“新的二传和牛若的配合尚不熟练,而且换了二传后,白鸟泽的完成度会更低。脚踏实地,拿下第二局的胜利!”
众人齐声应了下来,放下水瓶站起身。
黑须监督一直鼓励选手要有自己的思考,所以在练习赛时,他不会过多指手画脚,只会在有基础性问题时稍稍提点两句,等赛后再详细复盘练习赛中的疏漏。
与之恰恰相反的,是白鸟泽那边不断传来的训斥声。
“最后那一球,起跳的太早了!不要蹲得——那么深!”
“贤二郎,传球的时候不要犹豫,别忘了你之前说的话!”
鹫匠锻治拍了一把大腿,“要把球正确地传到主攻手手中!”
“是!”
白井未郁聆听着那边的动静,手上动作不停,把水瓶交给帮她忙的替补一年级生。
临走前她往白鸟泽的监督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仍长久停留在选手身上,带着令白井未郁望而却步的,某种由岁月沉淀生出的沉重。
她脚步一顿,随后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记分牌边。
……
“这边!”
白布贤二郎托出了一球,“牛岛前辈!”
角名伦太郎眯起眼,眸光锐利。几乎在牛岛若利起跳的那一瞬间,他迅速跟进到了网前,与藤原一齐起跳。
牛岛若利猛地挥臂,一记重扣直直打在藤原和角名的手腕上。他这一球用了全力,强行把稻荷崎密不透风的拦网撕开。
而此刻,稻荷崎方的自由人刚刚轮换下场。
“银,补救!”
银岛结咬紧牙,摆出接球的姿势。他成功预判到了球路,但仍没能习惯对方左手击球点导致的落点差异,尽管有心补救,球还是落在了己方的场地中,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酸胀和钝痛在胳膊处不断游走,再加上久久未得分的心理负担,银岛结心里不自觉有些焦躁。
他低头,手肘处被球撞击太多次,已经浮现出了一层触目惊心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