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早上人群汹涌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同的,店里还没有打烊,但这个点就只有几桌人在吃。
老板是一个偏瘦的大叔,在收银台给一个要离开的顾客付着款。
万凌也不说话,随便找了一桌空位坐下。
岑遥知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舅舅。”
她回了个头,看向万凌,万凌刚好跟她对上眼,会了意,“行,再等你一下。”
语气慵懒,又带着些对她的无奈。
“岑刻。”叫得很缓,不紧不慢。
一个微胖的女人掀开后厨的帘子,走出来。
“我要去接韵儿放学了。”她低着头,沾着水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抬眼,见到岑遥知,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随后露出笑意,“小知来了。”
面馆内,昏黄的灯光洒在一张木桌上,舅舅舅妈并排坐在她的对面。
面对舅舅舅妈的日常关心,她都是这样回答的,“挺好的,他们家的人都挺照顾我的。”
除了那位大少爷会时不时的戏耍她,把她当乐子。
但就刚刚他帮她买卫生巾这件事来看,勉强觉得他人还行。
“唉,你也是苦命,当初大桥塌陷,你爸好巧不巧就在上面,也是挺突然的。”
每说一句,舅妈眼眸就微闪一下,眉宇间都是伤感、惋惜。
“你呢,也是的,又不愿意跟你妈去国外,要是你当初跟你妈去……”
是呀,要是当初跟她妈出国,她现在可能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公主,跟白枝一样,反正跟“富”这个字肯定沾点边。
岑遥知爸妈是在她十岁那年离的婚,也是同一年她妈再婚的,结婚的对象是个做外贸的有钱人。
但她妈享福的同时也是有想到自己女儿的,结婚前就打算将岑遥知带走,但那时的岑遥知觉得是妈妈为了永华富贵,抛弃了她跟爸爸。
她对母亲带着恨意,矛盾的是恨中又有不舍的爱意。
后来,刚上高中的时候她爸车祸去世,她妈也提出接她过去,但岑遥知拒绝了。
“现在有万家资助读书,而且她妈还算有点良心,寄过来的生活费也还够用。”舅妈说着。
她妈就将她托付给舅舅舅妈,每月都会打来生活费。
但尽管是自己的亲侄女,在钱面前,多多少少会自己吞点,岑刻也就迷糊了她妈每个月给的她实际生活费。
“你以后一定要记住万家的恩情。”
“嗯。”岑遥知点点头。
舅妈说:“她爸救了他们两个,那万家资助小知读书也是应该的。”
回想起来,当时大桥坍塌的时候,他父亲正载着万凌的爸妈出去谈生意。正巧赶上桥正处于维修期。
因为一些外来因素,桥从中间断开,正巧他父亲驾驶着车到达桥的中端,也就是断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