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钊的背影消失在住院部走廊的转角,而袁庭业也回到刚刚待过的地方,病房走廊的斜侧方有一排固定座椅,袁庭业就坐在这里用手机处理工作。
郭叔叔请他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但被袁庭业谢绝了,不论是在走廊的公共长椅还是院长办公室,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
不过在清晨五点整的时候,袁庭业才发现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而最大的区别就是江茶打开病房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斜侧方向的自己。
江茶被护工阿姨换了柔软的病号服,手背上贴着白色绷带,柔软的头发披在肩上,脸上不正常的红润消退,此刻有几分苍白。
袁庭业清楚的记得,护士给她换下最后一瓶药水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半。
江茶睁着圆圆的眼睛,意识到袁庭业真的在门外等她了一夜。
袁庭业收起手机,走过去,在门边止住脚步,说:“可以再多睡会儿,还发烧吗?”
江茶摸摸头,“不烧了”。
袁庭业嗯了一声,“再去睡会儿吧。”
江茶说:“不用啦,我已经好了,昨天睡得很好,不用再多睡了,袁总,我想回家换身衣服,一会儿也该上班了。”
她回家了,他也可以回去休息了,其实他完全可以将自己送到医院以后就离开的,可他没走,请了护工阿姨照顾她,还在外面等她一夜。
江茶感觉抱歉,也不太希望被这样对待,她是个精神内耗严重的人,不愿意报答别人,也不愿亏欠别人。
袁庭业凝眉,“江茶,昨天我说的话你当什么了?”
当屁放了,当耳旁风刮走了,总之就是没当一回事儿。
江茶哪敢说实话,立刻回答,“当真了当真了,我听进去了,袁总,我真的好了,而且今天是周五,明天就可以休息了,不至于再请假的。”
她抿出笑容,眼神灵动,说的有理有据。
她昨天说吃过退烧药的样子也是这样,真诚的恳切的糊弄别人,袁庭业心里莫名不爽,冷淡道:“脸色仍旧很差。”
“差吗?”江茶摸了摸脸,走回病房里,从一旁桌上放的背包里拿出来东西,低头摆弄一会儿,然后回到袁庭业面前,狡黠的说:“这样看起来好多了吧?”
她去涂了唇釉,白桃奶茶色,不扎眼但很显气色,让人不觉得涂了口红,只会觉得她唇瓣粉嫩,气色莹润。
袁庭业突然就理解胡卓对江茶的无可奈何了。
她就像四月的春光,温和平静,有一张百依百顺的脸,但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换衣服,我送你回家。”袁庭业只有妥协。
江茶喜笑颜开,“给我十分钟的时间,马上就好。”
袁庭业想说不用着急,但江茶已经把门拍上了。
“……”
江茶很快就收拾好了,给护工阿姨说了再见,又问她工时费应该怎么支付。
护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