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季听觉得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大季听居然还不问,终于忍不住自己开了口。
“不好奇。”大季听懒懒地道。
季听剥着栗薯,神情有些得意:“我还不了解你?其实你好奇死了,却故意不问我。”
大季听斜睨他,突然笑了笑:“既然你了解我,那你应该知道你表现得这么明显,我肯定猜得到是因为什么。你想在我面前显摆,心痒难搔,还故意装出这副姿态想要我主动询问,那我怎么可能如你的意?”
季听神情僵了僵,将手里的栗薯丢回饭盒,沉着脸道:“不给你剥了。”
大季听笑眯眯地看着他,拍拍身旁床沿:“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季听朝着房顶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坐到了大季听身旁。
大季听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声音轻柔和缓:“我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你的恶劣是我,你的真诚也是我,我们心灵相通,能感受到彼此的欢喜和难过。不要再患得患失了,你心里很清楚我不会对你的戚灼有其他想法,只是在和我较劲。季听,知道我刚看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季听怔怔地看着他,问道:“是什么感觉?”
“十六岁的我,原来是这么耀眼,这么光彩夺目,难怪……”
季听专心听着,却迟迟等不到下文,便轻轻拽了他的胳膊:“难怪什么?”
“你猜。”大季听眨了眨眼,对着他微笑。
“啊……你这只狡猾的狐狸精。”季听发出一声郁闷的惨叫,“你明明知道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只有你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大季听看着他这样子,越发笑得开心,以至于牵动了胸口的伤,开始咳嗽。
“活该,谁叫你笑得那么猖狂。”季听又气又恼,却还是抬手去轻抚他的背,又从旁边端来热水给他喝,“别笑啦!伤口真的笑裂啦!”
大季听慢慢停下呛咳,垂着头靠在床头上。他苍白的脸上咳出了红晕,却已没了笑意,只有寥落。
季听站在床边看着他,片刻后伸手搭在他肩上,宣誓般郑重地道:“你不要难过,你放心,我一定——”
“我知道,你和戚上尉已经说过几次了。”大季听打断他,安抚地拍了拍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不用说的,我都知道。”
季听重新坐回床沿,认真地看着大季听。当看到他脖子处露出的一段银链时,便伸出手,将它轻轻拨了出来。
“青玉那条呢?”季听问道。
“那条没带在身上。”
银色的链子垂在衣领外,季听捏住椭圆形金属坠子的两端轻按,坠子咔哒开启,露出嵌在里面的照片。
季听看着那名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良久,垂下头,从自己衣领里拨出条一模一样的银链,打开链坠后注视片刻,轻声问:“妈妈真美,是吧?”
“是的,她真美。”大季听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