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带着砜去准备晚饭,只剩碃一人留于房中与烛火对坐。
碃再次拿起剑,边擦拭边思索着。
他的思绪回到七年前的暖阁——“雪落禽寂血蛾生”的发生之所。
那日雪下得急,仿佛要将天地吞噬了一般。此时仅十二岁的碃还只是人人喊打的小乞丐。雪大,庄子里的人发了善心,让他进去避了一夜雪。也正是此日雪染山庄,漫天血蛾。
他不记得具l了,只记得那日欣喜入山庄,却被庄子里的公子打了个鼻青脸肿,只能躲在寒冷的柴房里暗自发抖。
外面歌舞升平。他也好向往,但现实却只有自已不断的喘息声和一摞摞柴火。
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梦中他是宴席中央的公子,觥筹交错间他与席间人推杯换盏。
突然,此起彼伏的凄厉的叫声将他从梦里拉出。他慌乱之中爬起,想透过纸窗看外面的情况只见忽闪忽的光影映在窗面上。
那叫喊声惨绝人寰似从地狱中发出。他害怕极了,缩到一旁不敢发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惨叫声弱了下来,他这才敢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走到门边,轻轻推门向外看。
外面很亮,四处都有建筑被火烧着。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和鲜红色的枫叶。一些枫叶被火星子点燃,浮在半空中,活像漫天飞舞的血蛾。
他壮着胆子要想逃出逃出山庄。几步脚程的工夫,到了宴席所在之处的长廊,穿过长廊才能到庄子外。
定睛一看,火光之中还有一个红色身影。那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显得高挑。那个红影正与火焰舞蹈。旋转着,衣角在半空中飞扬。好似开在火焰之中的玫瑰,危险而又迷人。
突然,那个红影停下,发现了他,提着剑向他走来。
他害怕极了,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
一步,
两步,三步。
“饶命!”他捂着头蹲下,害怕地瑟瑟发抖,像极了被拔光全身刺的刺猬。
不过红影的剑竟直接略过他,刺向他身后正挥舞大刀的士兵。红影抽手,剑拔出,那人双膝跪地倒在雪地之上。血从口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积雪。
“与其摇尾乞怜,乞求他人怜悯,不如自身强大执掌生杀大权。”红影将剑暂收于身后,并对他道。
那声音透彻空明带有一丝崇高,令人敬畏。仿佛是从天上传来直击人心。
“你不是这庄子里的人。”红影上下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