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过后,陆仵作忽而面色凝重,道:“紫杉先生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他杀。”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宋一问也是一惊,没想到竟还是一桩他杀案。
“紫杉先生头部受到过重击,虽不致命,但若是在落水后受到这样的重击的确有失去意识而溺亡的可能,而至于额头上的尸斑就应该是凶器敲击紫杉先生头部时留下来的,如今尸体逐渐干燥,尸斑也逐渐显现出来了。”
井春这时也回忆起了今日在饭堂上一些学子讨论的言语,紫杉先生酒量极好,又会游泳,酒后溺亡的概率的确微小。
几名学子早已经议论纷纷,“紫杉先生竟然是被人杀死的?”
“我就说,紫杉先生水性那么好,怎么会溺亡呢?”
宋一问虽是惊讶,也既然是凶杀案,他身为京兆尹就不会做事不管,也看向了如今的遗体。
宋一问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尸体的衣着,其身上的配饰还在,而荷包也已经被打捞上来了,里面的银两也都还在,也就是说这并不是谋财杀人。
“紫杉先生平日里可有树敌?”
众学子面面相觑,又看了一眼清柏先生。
清柏先生自然看得出学子的眼神,平静道:“如今是京兆尹大人询问,你们如实回答便好。”
听此,一名学子才道:“不知算不算,平日里,与紫杉先生不和睦的也只有赤枫先生一人。”
“是啊是啊,赤枫先生素来看不起我家先生的自然散漫的做派,紫杉先生出事的当日,赤枫先生就和紫杉先生发生过口角,若不是清柏先生及时赶到,两人怕是早已大打出手了。”
“两人因何争论?”
“赤枫先生不满紫杉先生总是不在画舫,就与紫杉先生争论起来,最后还说了句‘你这样的人不在我们画舫才好呢’。”
“我们都听见了。”众人附和道。
清柏先生见学生争论,开口道:“紫杉他平日里虽不在画舫,但他交教学生的也都是实打实的绘画技巧,也帮助过很多的学生,这也是我们几位书画先生力保他的原因。至于赤枫,虽与紫杉有些不大和睦,但也绝不会因为这样的隔阂而对紫杉下手……”
“清柏先生,您就别为赤枫先生说话了,赤枫先生的脾气素来不好,他的嫌疑可是不轻的。”
“清柏先生,我们都知道您是好人,你一向看中画舫的名誉,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但的确赤枫先生的嫌疑最大。”
众人吵嚷这,宋一问大声道:“肃静!”
还是京兆尹的威严有用,方才还喧闹的众人纷纷都闭紧了嘴巴。
“事实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怎可诬蔑?此时京兆府自会调查清楚,尔等先行回去,紫杉先生的遗体暂留在京兆府中。”
清柏先生神色有些凝重,道:“大人,如今已经验完尸了,不如让紫杉早日入土为安吧?”
张若怜解释,“先生可能还不知道京兆府的规矩,若是案件有疑点,尸体是没有办法还回去的,就算是已经入土为安,也得重新开棺验尸。”
清柏先生见此,虽有些无奈,但也只能接受,与众人告别后,也只能先带着几名学生先行离开。
验尸房内有重新落得个清净。
宋一问也很快吩咐下去,让陆仵作重新验尸,而井春与张若怜侧需要重新绘制尸体的样貌与现有伤痕,随即又安排了不少人去江岸打听清楚,当日是否有人与紫杉先生泛舟出行,当然,也少不了对赤枫先生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