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宛兰倒也不是非要吃,只是该死的仪式感作祟,来法国哪有不用法餐的?迟三穗在她面前倒是越来越胆大,本来这孙女也像她性子,烈得很,偏偏喜欢装乖。
她也不愿意和葛烟杠什么,她血压高,葛烟精神状态不好。
两个病人,闹心了苦的还是迟三穗和迟志强。
一顿饭还是不明不白地吃完了,岁月积淀了十几年的关系,没有因为几句话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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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待了两个星期后,她们又去周围小国家转了半个月。无非是在捷克、立陶宛、波兰这几个国家,考虑到乔宛兰的身体挨不住瑞士的雪,也没往北走。
新年将至,乔宛兰回了国,她今年在迟志惜那过年。
而迟三穗和葛烟回了美国的家,她把几个月没用的和Facebook下了回来,翻了翻有没有美高的同学给她发信息。
迟三穗知道葛烟为什么喜欢待在美国,确切地说她是不喜欢待在国内。
作为一个外来者,在国外的生活其实很简单。没有人探求你的隐私信息,没有人会想和你达成亲密无间的关系。
在国内,对她们这种脸盲症患者来说每个中国人的印象都是千篇一律的。
但在国外,就算认错了也没关系。
亚洲人对欧美人的脸本来就记不清楚,况且不需要交朋友,点到为止的人际关系对她们来说安全又轻松。
至少于葛烟而言,她在这待着很舒服。
葛烟没再提过大学的事情,二月份上旬,迟三穗已经收到了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面试趣÷阁试双第一名。
大概是知道她聪明,对这个成绩乔宛兰也没太惊讶,给她打了六位数零花钱当奖励。
迟三穗也是真的没大志向,和她同一考场的同学在考完之后都忙着去参加哈佛峰会、英文辩论、交换项目什么的。
而她如同一条够着了目标线的咸鱼,每天不是上网玩玩游戏就是出门逛个街,花点钱,这倒是和淡薄名利的沈妄有点像。
但沈妄好歹有喜欢的东西,比如计算机编程。她没有,她觉得以后能工作自由,财政自由就行。
至于对沈妄,生气归生气,迟三穗放寒假后没回过信息的第三天,在班群里看见了他的成绩。
——总分712,英语拿了136,和奥赛班的宁怀涛并列第一。
如果高考也是这个成绩,就稳了。再加上他的竞赛二十分加分项,安清市状元没跑了。
姓迟的陡然升起一种学霸养成式的骄傲之心,第一名诶!她的组员,她的同桌,她的男朋友,都是她一手教出来的!!
但迟三穗这边也没想放过他,她不是吃亏的性格,又很睚眦必报。还记着让她颜面扫地的仇呢,要不是现在还回不去,她非得和这人打上一架。
于是她找了个折腾人的方法,趁着两个人有时差,她的白天就是国内的晚上。掐着时间估摸着沈妄快睡觉了,一个电话打过去把人硬吵醒。
反正放寒假,迟三穗想着他也没事。
沈妄确实没什么事,每天固定时间刷个题,然后坐网吧修修电脑。江然他们几个都跟着家里人组团去旅游了,沈珍他们自己的工作还没闲下来。
一般来说要到大年三十晚上,才会打个电话给沈妄,让他去帝都一起过个年。然后一家人待在一起不过两天,又各做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