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拍个照片。”
“你看看瞧——”郭德新朝那边地上一指。
血肉模糊的地方,很多小点点从里面爬出来,不黑,跟皮肉一样的颜色,半透明。蜘蛛蚂蚁的时让周朝年吃尽了苦头,他也打消了拍照片的念头。
踏出大门,周朝年重心不稳,被扶了一把。
“你没得事吧?”
“没得事。”
郭德新说:“让村上人都过来看一下子,再去城上喊公安局过来。”
周朝年手指颤抖的点烟:“喊公安局干什么啊?上一回公安局不是来了嘛,后来又走了,这种事必须请行家来,公安局也没得用。”
“我听说你之前的病,是田育生找人看好的嘛,不能再请人家来帮忙啊?”
周朝年尽量离大门口远一些,眼睛盯着门槛:“上次人家来,又偷偷走的了,人家要是能办事,怎么会跑呐。我是发现的早,孙少强跟我用一样的办法,不是还是死了嘛。”
郭德新被烟呛到:“咳——咳咳!那事情总归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撒。”
“人家那个王文开说嗒,说村子里头不要住人了,让我们都走。”
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全都走?就那么容易?不是大家舍不得这个地方,而是出去了更难活,没有钱,没有手艺,现在城上——不谈城上,就说镇上吧,镇上租个房子过日子,岁数大的怎么办?没有收入来源。
有个别人就靠孙子孙女打工寄回来点儿钱过日子,每个月开销不超过三百块钱,这还包括了吃烟吃酒,用的东西全是最便宜的。老人总不至于跟下人要更多的钱,哪个作长辈的不希望孩子过的好呢?自己反正也快了,能活一天就混一天。
周朝年和郭德新聊话,话赶话的,他萌生了一个想法,带着村上的人都走。
这个想法不是乱想的,要带那么多人走,你就要管的了那么多张嘴,起码给人家安排一栋大楼,让这些人都住进去。
他自己是没有这个本事,期望田育生能办到。
这个事,没定下来之前,周朝年还不敢跟婆娘商量。
人家哥哥虽说是大老板,可一栋楼房值多少钱?你凭什么让人家出这个钱?那可是几千万呐。
这一点,周朝年心里有点底。
家里有个东西,他婆娘都不知道,是老祖宗留下来一个配方,说是做菜用的。
周朝年,包括他爸爸、他爷爷都没有学做厨子,所以这个配方也没得用,一直藏在家里砖头底下。
他给拿了出来,去田老三家聊这件事。
田老三也醒酒了,已经晚上了,赶上吃完饭,田老三很客套,不过没时间备菜,就吃点真空包装食品,有鸡爪子、有牛肉干、有花生米。
事情,就这么说了,祠堂那个怪物是他的打死的,打死的是谁,他也不需要晓得。事实摆在眼前,王文开的话应验了,人必须都走。
田育生说:“兄弟啊,你给我出难题噢,人都走,还要我哥哥买房子给他们住啊?就算我哥哥是菩萨,也不可能这么好说话。我跟他拿个两三万的还要看他脸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