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叶给来一支烟,周朝年没接:“我自己有。”
“唉。”钱子叶叹气,蹲在周朝年边上:“这些日子,很多事让我不舒服,我儿子也走了,你不晓得我心里多难过。打你老婆孩子,是我不对,他们的医药费多少,你说个数,我只多不少的给你。”
为了什么?一条命?
周朝年不稀罕这个钱:“我家也不缺钱,够吃够用就行。”
钱子叶自己点了烟,没抽,没这个脸面抽:“朝年啊,我听育生说的,你要让村上人都搬走,什么时候弄这个事啊?”
“明天吧,明天一早就去说,这个事不能拖,以后还不晓得要出多大的事。”
“这些人恐怕不容易搬唉。”
“那也没得办法。”
钱子叶说:“我想不通,你也不是干部,为什么忙这些事呐。这么大的事,应该公家管唉。”
“哼,公家能管的了?你跟公家说,湖里头有不清不楚的东西,害人死,公家能相信你这个话啊?现在不比过去了,这种事情,慢说是公家,我要不是村上人,我都不相信。弄的像特麻麻电视机里头妖怪一样子的。”
“唔……这个事我支持你唉,如果你说不好,那我帮你去说。”
说到这里,钱子叶觉得自己有作用了:“朝年啊,这个事你不要管了,明天早上,我去说,三天之内,这个事我帮你办下来。要是办不下来,你抽我嘴巴子。”
……
这个事,周朝年自己还真说不好,村上的人,谁愿意给他面子,噢——说搬家就搬家?你是政府?你是公家人?人家好几代住的房子,说丢就丢?
好在,他们还有一个怕的人,那就是钱子叶。
早上,钱子叶先去了郭德富家,郭家过去在村上就是大户,也是唯一一个开商店的,他带头搬,那其他人也好挪窝。
钱子叶说话干脆利落,两三分钟就说的清清楚楚。
“你搬啊?”
郭德富犯难了,侄子死了,可他自己一家还好好的。
“问你话呐,放个屁撒。”
“你……子叶嘎,你要么先去看看别人,要是大家都搬,那我就跟着搬呗。”
钱子叶摇头,打火机点着玻璃柜子:“不行,我现在就要听你说话,而且你必须要搬。你不搬,我喊人来帮你搬。”
郭德富皱眉,从柜台后面出来:“你这不是土匪嘛。”
“我就当土匪了,你看到过那个土匪出来救人命嗒?这个事没得商量的余地,我就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你不搬,我马上打电话,喊人过来帮你搬。”
郭德富的婆娘在门口,听的清楚,她站出来喊话:“钱子叶!你神经病啊!跑我家来捣蛋,你滚!”
钱子叶从架子上拿了一条玉溪,也不给钱,直接拆开就抽:“我就是这么个人,本来我想容你们两天的,现在我不爽了,马上就搬,听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