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钱立在‘梦倾阁’门口,高高仰着头,眼睛里头映着一个个生动活泼的影子,他们动,他便笑,痴痴的——他们真好看,衣服好看,人也好看,头上还有首饰,真好,他们的活得真好。
“哎哟,我的祖宗你怎么才来,客人都等得要发脾气了。”
梦倾阁的老鸨是个涂脂抹粉风韵犹存的男人,他身上浓重的香气呛的的伍钱直打喷嚏,他一边拉着伍钱往里走,一边大声呼唤——“狗七,狗七,快带他给雍大人送去。”
‘梦倾阁’一间包房里,唤作——“洒金欢”
雅室内连光都暗了几分,层层轻纱如瀑般坠地打门开吹来一阵风,轻纱摇曳,丝竹悦耳,门口的薄纱屏风上绣了春图,什么“观音坐莲”、“老汉推车”还有些百合鸳鸯的香艳图纹。
“大人,雍大人,‘吃得好’的外卖送到了。”
狗七推着伍钱进屋来,一进去伍钱就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房间。
他的眼睛瞟到那屏风后面都挡不住的春色满园,只见一位花郎宽下衣袍,半遮半遮,那单薄背脊上用彩墨描了一朵妖异的红莲,他口叼酒盏,盈盈走到桌前衣袍微微敞开一本正经又眼带淫邪的女子身旁。
他甩出长袖往空中一抛,玉手轻抚桌沿头往后仰,不盈一握的腰跟水儿似的那样软,他朝后弯腰,身上的首饰叮当作响。
娇艳欲滴的唇叼着青白色的瓷盏,他微微转头朝女人肥厚粗糙的嘴边渡去。
“老爷,请用。”
他的声音像蜜糖腌过的甜润,那女人“嘿嘿”一笑,龇出黄牙一口要上去。
“!!!”
伍钱像是被谁打了一记,惊惧!
他赶紧埋下头来,小脸烧的通红,他好热,他喘不过气。
狗七推着他佝着腰往前走,伍钱提着食盒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脚下繁复的地毯,只想速速逃离。耳边传来无法磨灭滔天欲火,耳鬓厮磨的迷醉之音,肉体摩挲碰撞产生的令人崩溃的哀鸣。他的额头早已布满了细汗。
终于,在狗七的催促下伍钱布好了菜,他小心的收回食盒对着寻欢的众人鞠了一躬转身欲走,却被一只粗壮的手挡住去路。耳边旖旎的情欲之声停滞了。
“你新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低哑的声音有着酒醉之后高亢的欲望,那人打了个酒气熏天的饱嗝,用手勾起伍钱吓白的脸仔细端详。
耳边传来戏谑的哄笑,伍钱眼里泪光闪烁,她急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啊啊”摆摆手,又朝抬他下巴的女人示意。
“哟!还是个哑巴!”
“老黄,你别玩了,人哑巴要哭了。”
“老子还就想听听这哑巴哭起来,有多好听。”
“哎哟,我的姥姥,别,别他不是‘梦倾阁’的花郎,别粗手粗脚的伤了您,您要喜欢生嫩的,我我这就去唤妈妈来,给您换一批水灵的”
狗七脸上陪着笑脸,一把拉住吓傻的伍钱往身后藏去,玩弄伍钱的那双手死死不放,便有另一人起身从旁边推来。
“你他妈滚开,有你什么事,老子就喜欢没调教过的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