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作为知府,理所应当居于主位,而左侧下首第一位便是同知梁文煊。然后是府城一众大小官吏,来的人虽不多,却都是大明要员。
“旬月未见,康掌柜别来无恙啊!”
却是王礼率先开口,和颜悦色说道。
坐在长桌下首,王礼正对面的中年人康子斐脸色苍白,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想不到只是两月未见,就连王大人也从贼了吗?”
经历月余时间,王礼前半额头由于不再修剃,已然长出了细密的一层头发茬子,后半额头的头发如今也长长了一些,被王礼给扎了起来,于脑后梳了个男用发髻。
再加之其已做了大明知府,自觉再穿清廷官服太过不伦不类,就自行换为了儒袍,也带动了属下官吏都改穿儒袍。
看着这番怪异扮相,康子斐再傻也知道,这位昔日高高在上,要自己巴结着送钱的府城同知大人,已然成了个反贼。
“呵呵,古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且我大明监国殿下乃旷古圣君,文治武功皆胜过那清廷伪帝康熙不知凡几。”
王礼却是一点不气,反而习惯性的朝身后拱了拱手,“本府这可不叫从贼,而是弃暗投明,康掌柜此番乃初犯,便不怪罪尔等,下次可定要慎言啊!”
康子斐一听对方话里那隐含的威胁,顿时闭口不敢再说。
<divclass="contentadv">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回来的,大不了继续留在长崎,亏损便亏损了,也不至于如此。
是的,康子斐在台弯爆发起义的时候,的确是第一个带着船队逃走的海商,甚至还没忘了自家本分,北上倭国避祸的同时还顺带赚了一笔。
后面俩月,他先后从浙江福建的同行那里相继得到消息,说什么朝廷对台弯之事非常重视,甚至还从浙江调兵,六月时便已聚兵数万骑至台弯平叛。
如今算算时间,虽然没有最新进展消息,但按那些同行们说的,数万朝廷精兵怎么着也该平定台弯了吧!
再加之自己逗留的够久了,虽然赚了不少,但这船员的衣食住宿,同样也让他砸进去不少。再继续留下去,怕是不光要白干,可能还得亏本。而且不只是钱财,船员们离家久了,也是要回家的。
所以,权衡再三,康掌柜还是决定带领船队,南下回台。别说,到了台湾,果真是见到了朝廷的战舰停泊港口。
虽然他们一靠近港口,就被朝廷舰队给围了,但康掌柜丝毫不慌,直接下令挂白旗。
至于会不会被官军扣押勒索,无非就是送钱呗!
而且他与台弯府尊同知等诸位大人都有交情,想来官兵也不会过于为难。
结果,当他表明身份,顺带旁敲侧击说出自己与府尊和同知大人间的关系以后,对方客气是客气了,但却非要带他去见同知……不,是府尊大人。
那位同知高深府尊了,那带着他来的人还说什么府尊等他好久了。
这时,康掌柜才终于察觉不妙,同时也注意到了,为何来往官兵皆是光头?
然后,他就惴惴不安的被人带来了府衙,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康掌柜远道而归,确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