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疑似是老乡的太平道陈玄,居然能入此间。
“我为什么要去选择,这个人世间有你们这些高个子在,哪里用得着我去选择。”
“天若是塌下来,自然有你们这些高个子顶着。”
“你们顶不住了,那是你们的事情,反正我会死在你们后面。”
“那年之后,我未曾见过光明,我杀了很多人,砍了很多柴。”
“我在树下,捡了一把大黑伞,桑桑的脸是黑色的,我本就属于黑暗,可我心向光明。”
“他是道门万载真修,为什么他不去选择,非要我一个不惑境界的修行者,去选择呢?”
“吾行皆为求活,何错之有!”
“我不在乎你们的看法,也不在乎你们的选择,我只想活下去,带着桑桑活下去。”
宁缺状若癫狂的咆哮着,宣泄着前世今生的不满。
宣泄着父母的惨死,宣泄着十余年间的磨难,宣泄着所见到的黑暗。
风沙依旧,陷入癫狂的宁缺,在风沙中打滚,宁缺趴在了地上。
双手十根手指头,插入了地上,鲜血溢出,呼啸风沙而过,宁缺稳稳地停在了原地。
陈玄眉心间那一枚龙章凤篆流传不休,陈玄看着身形高大的夫子,说道:“一场大梦,问了人世间兴衰事,夫子堪为人世间万世师也!”
“身在黑暗,行以黑暗,心向光明,既为光明?”
“一念之间,而问人世间万物之存续,问鼎之轻重,其能持否?”
“永夜将至,冥王的子女流落人世间,该当如何?其能决否?”
道,法自然,法谓之,效仿。
书院恃强为理,为礼,陈玄并不认同这样的道理。
他也那个手持大黑伞,持伞而行,于山道间行走的黑瘦侍女,看到了那一抹夜色。
夫子站在巨石上,看向了宁缺:说道:“陈道友,宁缺所问,亦正是吾所想问。”
“我也只是一株在房檐上,随风招摇的野草。”
“永夜降至,陈道友又当何以抉择呢?”
“这是人世间的之问,不是吾一人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