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小,想要看清,就得挨着坐,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鼻息间是清新的沐浴露香味。
小姑娘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眼睛有点红,怀里抱个毛绒玩偶。
“其实我一直觉得能想到‘锯掉腿’,这本身就不正常。”
解西池没骨头一样懒靠着沙发,眼皮耷拉着,听到这话,笑了下,“嗯,确实是。”
语气听着兴致不太高昂,反而有点在哄她的意思。
“你要记住这个医生,后面他还会出场的。”
“好。”
看电影的南宛白话多了不少,偶尔吐槽一下剧情,偶尔质疑一下这个出血量是否致死。
解西池附和地应声,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渐渐安静下来。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肩膀上蓦地传来重量,轻轻压过来,解西池侧目看去,南宛白歪着身子,整个人几乎全靠在他身上,一只手搂着玩偶,一只手自然垂着,看起来怪惹人疼的。
她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背,呼吸清浅,像是累极了。
手机里还响着恐怖的音效,她睡得倒是香甜。
解西池默不作声关了手机,盯着南宛白看了一会儿。
她应该,很久没有和人一起看过电影了。
所以说的话,才那么多。
没人听她说话,没人可以让她讲述和分享自己的事,渐渐地,也就不再说了。
零落琐碎的事全部堆积在一起,压得女孩喘不上来气,又要努力地去做所谓的应该做的事。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可怕到,会让人忘记自己本可以委屈,而不是接受。
所有的坚强,都是不被保护的人,才有的。
眼前的少女,逐渐和记忆中的女孩重叠起来。被迫搬家时,女孩不哭不闹,只问他:“我以后要一个人写作业了吗?”
不是写作业吧……
应该是,我们还可以一起玩吗?
或者,可不可以不要走?
连哭泣挽留都不会的女孩,脸上表情空白的僵硬,似是又变回那个被困在红砖墙后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