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饶是村里再怎么贫困,也都换上了崭新门神和喜庆春联。
要是家里有钱些的,都会为每个人置办一件新衣物。
就算家里实在拮据,也都会将衣物洗得干干净净穿戴在身。
新年新气象,赶走旧日愁。
村里孩子的欢声笑语如风铃,叮叮咚咚,随着风,传遍大道小巷。
可能唯一不大开心的就只有柳相了。
他本来是个喜欢清静的性子。
年关将至,作为村里德高望重的学塾先生,前来比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当然,这些人中,拜年是主要,想请柳先生动笔写下一副免费的春联是次要。
既能讨到好彩头,还能不花一颗铜钱,何乐而不为。
有些脸皮没那么厚的村里人,都会提上一点自家晾晒的笋干腊肉。
总之,柳相很忙。
好在老村长明白事理,自掏腰包送来三款油烟墨。
“柳先生,咱们村儿的人头发长见识短,小心思比较重,毕竟都在小心翼翼讨生活,没法子的事情。还请先生别怪罪,这三款墨是我拜托在碎叶城当事儿的熟人购买,品相虽说算不上多好,但也比寻常的好上不少,就当是这些天的润笔费。”
这世道,墨比钱值钱。
柳相也没拒绝,心安理得的收下。
后来,老村长还差人在学塾门口挂上了两盏大红灯笼,黑夜时点燃蜡烛,红火,喜庆。
转眼。
年关到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今日,学塾更加热闹。
原来,是听说柳先生要留在村子,家家户户都想请柳相到自家过年。
不过大多都被柳相拒绝了。
随着人群渐渐散去。
钱梨坐在柳相的肩头,摇晃着双脚,“大白蛇,你以前过过年吗?”
此话一出。
柳相的脸色似有追忆,似有哀伤。
“记得一些,大部分忘了。总之。。。。。。从前很热闹。”
钱梨挠挠头,嘟起嘴唇,百无聊赖,忽然转念一想,眼神亮起,“大白蛇,要不咱们去臧符山找山神老爷过年去呗!反正你我都无聊,山神老爷更无聊,一起搭个伙?”
柳相一翻白眼儿,“我和他八字犯冲,待在一块容易犯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