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与那孩子说这些?”
竹海当中,知晓所有事情原委后的苏邑心底暗自松了口气,但同时也皱眉看向紫衣妇人,有些无奈道。
董璇玑不以为意,“为什么不能说?反正最后他都得踏足修行,只是传道之地尚未定论罢了,该知道的终究还是得知道,早晚的事情罢了。“
抬起头,紫衣富贵的妇人看向这个晚辈道:“况且,若是不说的话,杀人的罪名就得结结实实扣在咱们头上,对宗门或是你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还会阻碍道胎的最终选择,事情真相说开了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董璇玑与赵家树说了很多,比如他们的目的,孩子的资质,以及那个隐晦真相,没提及薛全和陆鸢的存在,却单单点明柳相的特殊性,这一点就很耐人寻味。
苏邑横剑在膝,“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大可告知学塾先生,或者是坐镇此地的薛老神仙,这样才最符合规矩,而不是私底下单独与道胎挑明。”
李秀娘虽说是在他人的刻意安排下死于苏邑之手,可归根结底妇人还是道胎的母亲,这份罪名双方势力谁都不想背负。
苏邑不在意是因为道胎还未成长,李秀娘终归凡人,加上苏邑这些年日积月累下对自己的失望,最后能不能活着走出村子早已经不在乎。
如今再看,始作俑者跟补天教无关,自然可以摘掉这份杀人的罪名。
紫衣妇人责怪道:“大庆那边还不知目的已经暴露,接下来的下场怎么说都得失去这桩气运种子的交易,甚至更惨一些,比如死上一个皇子什么的,结果都是如此,我与谁挑明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况且,我这份私心还不是为了你,怎么说那李秀娘终归是死在了你的剑下,与道胎卖一份人情,功过相抵,宗门那边也不会因为此事怪罪。”
这确实是妇人的一番好意。
大庆的结局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猜到,这些内幕与谁说都是一样,但唯一不同的,便是人情。
与柳相或者薛全挑明,得来的结果无非就是摘掉罪名和示好两种。
可若是让赵家树知道,这就很不一样。
加上妇人有意无意的提及柳相,那失去天真的孩子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卖一份好意,再得一份人情,何乐而不为。
苏邑却摇头道:“董姨,有时候太过贪心,反而会弄巧成拙。”
紫衣妇人深呼吸一口气,饱满胸脯愈发起伏,令人心惊肉跳。
“修行之人若不为大道前程算尽心思,如何与其他人争渡而上?若是能为宗门带回那孩子,我们的功劳赏赐难以想象,你要成为剑修,可能这便是契机所在,而我也可借此更上一层楼,两全其美的事情为何不做?”
琉璃道胎的重要性只要是修行之人都会明白,一尊板上钉钉的陆地神仙,而且上限极高,无论哪家宗门都会眼红。
苏邑想了想,还是觉着此事可行性不大,“大庆出局应该不会有任何意外,可是董姨,别忘了村里还有个截天宗的薛全,他坐镇村落百年,背后没点与山神的私下交易谁都不信,说不定道胎的最终归宿早就注定,我们挖空心思还冒着得罪一位妖王的风险,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邑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
薛全这么大个陆地神仙摆在高处,赵家树未来去往何方还真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