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坐在床边,一手支着窗柩,百无聊赖地朝外面看。她浅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灯火,看起来好像很向往那盛世繁华。
不一会儿,菜品一道道地往上送,从做起来简单的,到工序分外复杂的。
穆时用勺子底部敲了敲糖蒸酥酪:
“这什么东西?凝成一整块的豆腐脑?糖蒸酥酪……听起来是甜的?往豆腐脑里放糖,什么歪门邪道啊?”
“不是,是牛奶,牛奶加上米酒蒸制后就会凝固。”
贺兰遥替豆腐脑争辩,
“豆腐脑放糖才比较好吃。”
贺兰遥歪了歪头,一手支着脸,郁闷道:“不过我那些兄姐们,大部分都比较喜欢放酱油和高汤的,反而衬得我比较奇怪了。”
“放糖就是很奇怪啊。”
穆时挖了一勺糖蒸酥酪,
“不过我哥哥也喜欢放糖,全家唯一一个吃豆腐脑要放糖的。”
贺兰遥问:“你有兄长?”
“有啊,不过已经死了。”
穆时语气平淡,
“我和他是双生子,长得有点像,但是爱好完全不像……他如果像我这样喜欢漫山遍野地玩,说不定能活下来。”
穆时这一说,贺兰遥才想起来,祝恒说过,穆时是被灭族了。这应该是件很难过的事情,可穆时现在的态度……
贺兰遥问:“你家里对你不好吗?”
“嗯?挺好的。”
穆时说道,
“父母和族人都很爱我,就是我哥哥总是要和我吵架,有时候甚至会打架,不过谁要是欺负我,他第一个不乐意。”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家里人对我不好啊?”
贺兰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难过。”
“啊,这样啊?”
穆时侧过头,望着窗外的街景。
“其实一开始是很难过的,但后来就习惯了……时间会冲淡很多事情。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我一直是这么劝告自己的。”
“不过也只是自我安慰而已,我每次想起家里人的时候,都在想,如果让我找到那个杀害我族人的人,我一定要他血债血还。”
穆时的语气很平静,但莫名地带着一股韧劲,这股韧劲让贺兰遥觉得,她是认真的,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贺兰遥问:“你对仇人的身份有头绪吗?”
“没有。”
穆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