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被杀时只有一岁八个月,身上没有一块骨头是完整的。
嫌犯是未成年人,只有8岁,没有判刑,还被保护起来。我用了十年的时间,等着他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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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于小嫚,别看我头发全白了,今年我也只有34岁。
没有人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只读到初中毕业家里就不让上学了。18岁时我爸把我送到邻村一户人家,让我当媳妇。
当地的风俗是要生出个儿子才能登记办婚礼。男人比我大十多岁,天天喝得醉醺醺的,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出去打工了,他不出去,也不让我出去,我们和公婆一起守着一小块地,日子过得很苦。
吃苦我不怕,从小就苦过来的。挨打我也不怕,从小也没少挨打。
第二年我生了个女儿,婆婆也开始打骂我。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时落了毛病,后来我一直没有怀孕。
男人开始嫌弃我,每次往死里打。也是被打急了,那时我也年轻,一时脑子发热,做了我后悔一生的事,从家里逃出来,没带上我的女儿。
我知道这事儿是我错了,可我身上只有一块多钱,吃饭都成问题,我真的没办法带她走。我是想等我到外面落下脚,能养活自己了,再把女儿给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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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三年,我到处流浪,打工,因为没有文化,做着又苦又累的工作,拿着最少的工资。这样我还是挺满足的,不用做梦都担心被打,没有人天天骂我,穷也开心。
只是我还没有能力接女儿出来,抠抠搜搜才存下五百元,生病都不敢去医院,这是我的希望。多存一毛钱,离我女儿就更近一点。
因为怕被抓回去,我一直没有跟老乡联系过,看到熟人也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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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表姐是个意外。
我在饭店洗碗,下水道堵了,从后厨端污水出来,泼到绿化带去。
表姐路过,溅到她的身上,她张嘴就骂。
突然听到乡音,吓得我差点把盆扔了,我们四目相对,一下就认出了对方。
我转身刚要跑,表姐扑上来,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
「妮子出事了!」
「快说,妮子怎么了?生病了?」我的脖子像被掐住了,难受,只能往最好的方面猜。
「妮子死了。」
我听到这四个字时,就觉得身体一轻,好像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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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是被摔死的。
她的每块骨头都碎了,只有头是完好的。她被摔了几十次,嫌犯不说,只能推测。每次被摔时,头都被包起来,只有身体着地。就是说她清醒地承受了所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