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爸爸接到电话赶到警局,民警在监护人到场的情况下对谢洵进行了讯问。
过程其实很简单,吃完午饭,谢洵将原文琦叫到顶楼的活动室,然后谢洵拉上了窗帘,原文琦出于对谢洵的信任,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两人的去向。
谢洵站在原文琦的背后,然后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将美工刀刺入了她的喉咙。
手臂和身上的伤口是后面划上去的——为了加快失血的速度。
谢洵将原文琦刺伤后,并没有很快离开现场,而是站在那里一点点看着原文琦在血泊里挣扎,流血。
被割喉的人一时半会死不了,原文琦倒下后还有意识,但是她无法大喊,也发不出声音。她求生的欲望让她挣扎着爬向门外——直到谢洵踩住了她的头。
谢洵和原文琦原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在班上性格阴沉内向的谢洵并不被喜欢,是原文琦主动靠近他,申请和他同桌。
谢洵被原文琦的热情一点点融化,让原文琦一点点走进自己的世界,在原文琦那里,谢洵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底牌掏出。
谢洵从小到大是一个怪胎,他患有阿斯伯格综合症,在社交和交流方面存在困难。
通过治疗和干预,在医生的建议下谢洵爸爸帮谢洵办了转学手续。
陌生的校园、陌生的人、陌生的相处模式,一切都是新的。
在入学前,谢洵爸爸已经和班主任老黄沟通过。谢洵的病情一直都是保密的,黎老师算是半个知情人——他在与谢洵沟通的时候自己发现的。
原文琦作为副班长,一直以来对他都很照顾,原文琦是谢洵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原文琦是夏日生机勃勃的阳光,谢洵就是午夜月色下不起眼的那抹阴影,阳光自作主张将阴影圈进自己的世界,步步蚕食。
谢洵感觉自己被温暖的阳光一点点治愈,慢慢他不再抗拒沟通。
虽然谢洵在班上并不被其他同学喜欢,但他并不在意。
阿斯伯格综合症并不是智商有问题,也不是感受不到他人的喜恶,他只是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他可以理性地理解、学习、模仿他人的行为,也能摸清行为的背后逻辑,但是理解和想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
谢洵一直习惯于在人前伪装自己,后来他觉得太麻烦了,自己一个人呆着更舒服。
和原文琦呆在一起的时候,谢洵会脱掉自己的伪装,他变得话很多,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谢洵会吐槽心理医生说话的口音,会嘲笑班上某个同学自以为是的发言,吐槽各种人情世故的无趣,谢洵聊嗨了容易自说自话,原文琦也不会觉得他吵。
原文琦是谢洵最好的朋友——他一直这么以为的。
直到他刷到了一个论坛。
贴子里写的内容是一个女孩吐槽她的朋友x是一个怪胎,是肮脏的同性恋,很阴暗就像一个怪物一样。
谢洵看到这个论坛的时候心脏就像被狠狠打了一拳,紧接着五脏六腑开始密密麻麻地疼,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看不见的寒气侵蚀,一寸寸结冰、碎裂。
谢洵抱着自己的头,他看出来那篇文章中的那个x是自己,也看得出字里行间的轻蔑与不屑,似乎是高高在上的天使在看一个臭水沟里的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