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每户只剩下门口的灯笼还亮着,小寨子没有路灯,只能靠灯笼的亮光照明。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雨水打在青石板路上的哒哒的声音。
姜珂一个人走在这个陌生的寨子其实有些怕,他壮着胆子往前走。
走了几步路以后,发现乌肯站在前面,在等他。
姜珂一下就笑了,是一个别扭又真诚的少年。
要是人一直不长大就很好,即使是再可爱的少年,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得跟那些愚昧麻木的寨民一样。
回到乌肯的家,收了伞,进门的时候乌肯的阿爹还没有回来。
乌肯开了灯,白色的灯光让屋子亮堂起来。
卫生间是小小的,也很简陋,似乎有一条管道是直通外界的,能听见风吹过封闭的管道发出的呜呜的声音。
洗完澡,姜珂把镜子里的水汽擦干净,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
屋子里热气翻涌着,很快将镜子里的身影淹没。
这一切都像是不真实存在的,在正常中带着诡异,像被笼罩在一张大网里。
那么,谁在收网呢?
洗完澡,姜珂在乌肯的房间住下来。
少年是个讲究人,房间收拾得很干净。
可能是姜珂救了阿重的姐姐的命,所以乌肯对他的态度比一开始要好太多。
乌肯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姜珂,自己住在另外一间房间,听说是他姐姐的房间。
姜珂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无论是在乌肯家还是在寨子里,都很少能看见年轻的小姑娘。
连上了年纪的妇人都很少看见。
姜珂去问乌肯,乌肯告诉他:“女孩子都被送出寨子寄养在其他寨子里,这是七娘山的习俗,阿姆们平时都住在神庙里祈福,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
乌肯摆弄着他的玩具——几个木头做的圆圈,玩得专心致志,头也不抬。
今天好不容易出了点太阳,姜珂准备出去走走。
他一直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个死而复生的婴儿,年轻但是只能靠手语交流的产妇,还有年轻男人打回来的“水”,这些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