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沙德感觉自己的疼好像被他喊了出来,顿时好多了。而且他很开心科斯塔又开始和他说话了——前天队内宣布完大名单开始,对方就没理过他。处理好伤口,沙德迫不及待地要去问洛夫伦的事,但孔蒂情绪很高涨,正在兴奋地讲下半场的战术布置。科斯塔借着喝水的姿势,靠在他耳朵边和他说悄悄话:
“他疯了。他就是不想我上场,所以不想把你换下来,连让队医去看你都不要。”
沙德不懂,沙德是没有办法透过人的话语去想明白他们在想什么的。这个世界和他隔着一个巨大的屏障,他听不懂任何矫饰的话,很多时候只是在凭借本能捕捉他人对他的情绪。但情绪会说谎,有的时候,讨厌沙德的人并不会对他做什么,只是冷漠;有的时候,身上冒出愉快情绪的人却有可能狠狠地沙德吃点教训。
沙德感到孔蒂很高兴,感到科斯塔的情绪很复杂,这都太难了,他不懂这个世界。他本能地往库尔图瓦那里看过去,对方就坐在主教练左手边,最近的位置之一,却没有一点听讲的意思,也在偏着头看他。见他望过来,像是一点都不意外,只眨了眨眼睛。
沙德又觉得安宁下来了。
下半场切尔西再次扩大了比分,进球来自大卫·路易斯——自从回到切尔西,回到英超,这还是这位活泼开朗的巴西后卫第一次进球。开倒车确实是切尔西的一种古怪传统,在前锋不支棱的岁月里,他们习惯了靠着中后场球员进球(…)
大卫·路易斯似乎自己也很怀念那段蓝军岁月,尽管出走多年,此时狭窄的球迷看台上却还是为他升起了今天第一缕滚滚蓝烟,一同升起的还有他在切尔西度过的青春年华。他张开双手在漫天的红色和嘘声中面对小小的蓝色看台,眼里也泛起泪花。
“这场比赛中的眼泪真是不少。”解说叹气:“这就是足球啊,永远会带给我们酸甜苦辣,带来想不到的东西。”
比赛结束前利物浦靠着维纳尔杜姆的进球扳回了一点,但剩余时间里他们没能完成绝平或绝杀,哨声吹响了,比赛结束。这是一场让他们足够心痛的比赛,除了损失一员大将不知道要多久,此战后切尔西已经把领先优势扩大到了10分,这是个太难超越的数字。
特别是考虑到他们根本没
有欧冠要踢,可以全力all联赛,有着别的队伍都没有的低压力优势。
这场比赛基本是把利物浦的联赛争冠心彻底杀死了,从现在开始他们只能全力冲击杯赛去。赛后的发布会上克洛普也有点笑不出来了,赛前的玩笑也变成了苦笑,他现在是真的多么希望沙德在自己的球队里啊,那样受罪的就是别人,不是他们的洛夫伦了。
“不幸中的万幸,初步检查没有骨性问题,是软组织挫伤,就像扭到脚了一样,对……但具体恢复计划还要看安排……是的,我们当然很心痛,也很自责,但我不会责怪他,我希望所有利物浦球迷也不要责怪他,他肯定不是故意的,这显然只是意外。()”
那沙德呢??()”记者辛辣地问:“放铲的人受伤毕竟是小概率情况,今天沙德有可能被踢断了脚踝的,您的意思是要纵容球员使用这么极端的犯规手段吗?”
他故意把克洛普的“不要责怪”混淆成了“纵容鼓励”,这也是记者的老手段了,克洛普拿掉眼镜,疲倦地揉揉眉心,却只能继续和他们辩论着:“当然不是,请听清我的话,我认为洛夫伦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一次故意犯规,他不是这样的球员……”
尽管是胜者,但孔蒂也被记者就着为什么不让队医去看沙德、以及他和科斯塔的关系问题盘问拷打了一场发布会。不过赢球的人就是底气足,脸皮厚,他打官腔装了一场,问就是沙德自己示意脚踝没问题和科斯塔确实疲倦不适合上场,记者们拿他也没办法,只能边收拾电脑边暗暗诅咒:你等着更衣室爆雷吧!到时候看我把你把你问破防就完事了!
今天是晚场比赛,球队就不连夜回伦敦了,住一晚上再走。虽然知道洛夫伦没有大伤后松了一口气,沙德还是想和他直接道歉,想得晚饭时候小蛋糕就吃不下了。饭后在宾馆房间里,原本大家都跑来陪他的,阿扎尔还说要陪他玩俄罗斯纸牌,结果沙德羞愧地说太复杂了自己也不会(…)
库尔图瓦又说他们太吵闹了,把人都给丢了出去。
阿扎尔殿后,边走边回头冲他做鬼脸,库尔图瓦懒洋洋地冲他比了个中指。
沙德趴在床上,终于想到了自己可以从谁那里要到洛夫伦的电话号码,于是给莫德里奇发了短信。对方很快就回了,大概是知道他打字慢,索性直接切了电话来。
这还是沙德第一次和他打电话,吓了一大跳,慌里慌张地差点把手机扔了,然后又着急忙慌地赶紧接起来。
“卢卡……”
门口的库尔图瓦挑了挑眉头望过来,听到他在说克罗地亚语——听得多了,他已经能分清俄语和克罗地亚语了,还被动学了点简单的词——这会儿他反应过来沙德可能是在和哪个叫卢卡的,呃,亲戚打电话?
他脑子里是没有朋友这个选项的,毕竟对于沙德没朋友这件事,库尔图瓦是很确信的。
“你脚还好吗?”莫德里奇反而先问了沙德的事:“我看到新闻了。”
“没事。”沙德已经洗过澡、都被打理好了,受伤的右脚
()搭在床上晾着呢,他揪着被套,乖乖讲:“只是破了一点皮。”
“那就好。洛夫伦没事,你不用担心他,我发短信给他问过了,他还反过来问你碍不碍事呢,他不是故意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