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死鬼离开了,孩子小小年纪就得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总是比别人家孩子过早地成熟。
人人都羡慕她命好,有个这么乖巧能干的孩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么希望孩子能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陷入回忆里的佟秋梅不知道,他儿子这会儿正被儿媳撺掇着偷公园里的桃子,更没发觉,引起她回忆的男人正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位同志,我想请问一下,我们,是不是认识?”男人嗓音低沉醇厚,有种经过岁月沉淀后的稳重温和。
佟秋梅以为是自己刚才太过直白的目光,让人家感觉受到了侵扰,被人找上门来问罪。
没想到一把年纪还能犯这种错误,她有些羞愧,也没敢抬头看人,低头道歉:“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注意,无意冒犯您二位。”
她虽然不喜欢那个小姑子,但这件事却是她理亏。
男人困惑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伸出去的手,赶紧放下:“同志您误会了,我是觉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佟秋梅没想到是这样的走向,不过这声音她确实觉得有些熟悉,缓缓抬头,整个人就定在了那里。
一时间两人对峙,小葡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好奇地歪歪脑袋:“爸爸?”
佟秋梅反应过来,连忙把孩子往上搂了搂,遮住自己大半张脸,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从孩子身后传来:“同志您认错了,我就是个乡下人,哪里认识您这样的人。我家里还有些事,抱歉,失陪了。”
男人眼见着人再次离开自己的视线,想追上去说些什么,却觉得脑子抽痛,话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晚上两人回来,苏妍就发现她妈魂不守舍的,毛衣织着织着就开始出神。
而且连着一两天,门都不肯出了,做饭时更是连她一个厨房小白都能分得清盐糖,佟秋梅却几次差点弄错。
苏妍把发现跟周东阳说了,怕出意外,喊他去做饭,自己试图跟婆婆谈谈,可佟秋梅却不肯说。
算起来她这种状况就是从那天她们出去逛公园后回来有的,苏妍想问问女儿发生了什么,但又感觉她妈既然不愿说,她们这样套话不太好。
周东阳却没这么多顾忌,三两句从女儿嘴里知道了个大概,是什么像爸爸的爷爷说认识奶奶。
苏妍只以为是她妈遇到了骚扰,毕竟佟秋梅长得漂亮,即便四十出头,但自己乐观豁达,现在生活顺心,又有苏妍给她专门弄的护肤膏,保养得宜,出去说是三十也有人信。
但周东阳却并不这么认为,被人追求这事她妈身上不没出现过,但从来不会失魂落魄。
尽管猜测不同,两人最后的落脚点却是一样的,那就是这段时间要把她妈作为着重保护对象。
不过几天,佟秋梅又恢复了往日模样,对着对她出行严防死守的儿子媳妇,她很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最近她也不怎么外出,每天陪陪孩子,绣绣鞋垫,这样宁静祥和的日子,她很是珍惜。
至于那天的事情,就当是那人精神出问题了吧!
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一个南方乡下泥腿子,一个首都高位者,两人明明八竿子打不着。
而一墙之隔的巷子里,男人又一次徘徊在这里,面对警卫员困惑的目光,也没多做解释。
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人,马上就要去南方出差一段时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zai'q离开前再见人一面。
而他身后,穿着裙子皮鞋的女人,却偷偷抓紧了手帕。
金秋九月,丹桂飘香,苏妍和周东阳也迎来了新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