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婉然倾身行礼,继而步履细碎自他身前退走,转身时,那截藕臂又在眼前一闪而过。
饶是单北殊出生入死多年,男女老少的尸首见过无数,这般生活香艳却是生平仅见,竟有些如毛头小子一般的心跳加速。
他看一眼岸边,太子妃正伏在太子膝头,呕出几口水来,想必人已无大碍,此间事了,便也不再多留,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晚间,虞莜才悠悠醒转,抚着额角发出一声痛吟,只觉头疼欲裂。
“可算是醒了。”秦昶一直守在边上,见她醒来就喊头疼,心下又是一紧。
下午一回来,便有太医院季院判亲自来诊看,“这个天气水温尚暖,老夫观太子妃并未染上风寒,若不放心的话,便开两剂驱寒汤吃一下也无妨。”
秦昶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剑眉紧蹙,“她一落水便晕过去了,院判再瞧瞧,她是否另有隐疾。”
宫中太医每半月来请一次平安脉,太子妃的身体一向挺好的,季院判想着,从善如流又仔细探了一次脉,这回说得尽量委婉。
“从脉象来看,太子妃一切正常,许是落水时惊慌过度,这才……吓晕的吧?”
虞莜会水,凉亭离水面也不高,秦昶自认以他的了解,她可没这么胆小,幼时在太清池玩水,比这更高的地方都跳过。
连季院判也诊不出问题来,秦昶反而更不放心,想到她来洛阳的路上也有几日闹过头疼,一面替她揉额角。
“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会有头疾?让你平日少琢磨点事罢……还有哪里疼?你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虞莜刚醒,就被他婆妈碎嘴地接连追问,闹得头更疼了,她这是落水,关头疾什么事儿?
眼下手脚都是暖的,除了头疼,身上没哪儿不妥,她略有两分不耐烦,“她们没跟你说?”
她睡了几个时辰,难不成他还没弄清楚当时的情况,倒来问她?
“那为何掉下去就晕了?”
一句话,虞莜满心的烦恼又涌上来。
所幸落水那下,她即刻被汹涌的记忆激得昏迷,才没怎么呛水伤到肺腑,否则以她在水里待的时间,不死也要大病一场。
心下难得起了几分怒意,“查出是谁干的了么?”
“咦,你倒是知道,不是谢湘容推得你?”
当时她们三个在亭子里说话,梅染等人都在外候着,便是听到也不多,虞莜大略说了谢湘容不愿嫁单北殊的事儿。
秦昶微微一哂,“巧了,刚好就是他替谢湘容解的围,单叔亲眼所见,是黎瑶瑶在后推得她。”
又是黎瑶瑶,虞莜不觉纳闷。
即便她对秦昶心有所属,又被他亲口赐给了汝南王,若说怀恨在心,恨他也不必总拿自己作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