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该说自己荣幸。
如果时间倒流,我可能不会在被星啸追着的时候去到提瓦特,至少不会在须弥境内逗留。
也就不用面对这样让人沉默的场景。
我的视线与赞迪克错开,略过他浴袍下完全不打算遮掩的风光,客气的将男人从我房间里“请”出去。
为了面子好看,暂且把这称之为请吧。
窗外安稳的夜色流淌过去,在一整日的风平浪静后,昨夜被我从窗口请走的赞迪克顺着原路爬了回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住在四十五楼,他住在五楼。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脸色来应对这场面:“你就这么爬上来的?”
“怎么可能。”男人回头,伸手挥散身后未尽的淡蓝色光影,“我只是稍微借用了一点他们的防护设施。”
赞迪克像是顺着线摸到什么线索,又或者是单纯觉得有趣,一连好几日都想方设法往我暂住的酒店房间里来。
他待在这里的时间通常不会太久,因为他真的很不会说话,要不就是在面无表情诵读一些让人觉得尴尬的词句,看起来他倒是不知道尴尬是什么,也可能只是在单纯试探我的反应。
我还挺想看看他还能搞出什么花样。现在还挺无聊的,没事偶尔看看乐子也还不错。大概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浅层情绪跟阿哈共鸣。
自从悲悼怜人的船停在目标星系,去往那边的飞船就削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现在的近三月一班,最近的起飞日期在半个月后。
这样的胶着止于我听到他嘴里蹦出来的某个词。
冤大头丝毫不觉得自己被骗了,反而觉得别人给他出的主意颇有依据,他的敏锐这会儿可能跟着智商一起飞了,让他相信一个回头去找时已经卷款跑路的所谓“专家”。
赞迪克甚至还在为那个人狡辩:“但他确实有一点没有说错,你身上对我的杀意一直在变淡。”
或许他字典里面没有一个叫诈骗的词。
提瓦特的人可能大多比较淳朴,所以天才学者没能亲身体验过这个词,直到今天。
即使他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被骗。
我的视线落在赞迪克身上,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能使他轻易动摇。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事情通常有两面性,如果不是他过于坚持,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四目相对。
大约是我那没剩多少的怜悯作祟,让我成功无视了赞迪克接下来一系列笨拙到让人发笑的行为。
他大概不知道背后给支招的专家俩字前面还有前缀,更不懂那些动作的暧昧含义,连委婉的词句从他嘴里吐出来也只剩下最表面那层意思。
看他拿着玫瑰站到我身前,我体会不到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在这方面稚嫩极了,连临场做戏都学不会。
这样非但骗不到我,最后估计还会在无知无觉时把他自己绕进去。
我饶有兴致观察着他的行为,直到去往目标星系的飞船终于出发。
我们会一起在船上待七个航行日。